醉醺醺的楚涟月,脸红扑扑的,神情流露出几分娇憨,那双平日里透着股机灵劲儿的眼眸,此时朦胧迷离,柔波流转,似天边的星辰,闪闪发亮。
她怀里抱着酒坛,歪着脑袋眼神直勾勾迎上他的目光,似是想起了什么,又很快心虚挪走视线,此刻起了点风,额间发丝轻拂过她的脸颊,有点痒,她没忍住腾出手来挠了挠,神态像极了偷拿人类东西被逮到后,欲遮遮掩掩的笨蛋小熊。
柳时絮被眼前的一幕逗乐,不知该说她什么好,明明醉得不省人事,却还知道躲着他,亏得她还认识回来的路。
他走近牵起她的手,往井边去,随后搬来板凳,摁住她的肩,让她安静坐在凳子上等候,他转身进了灶房,添柴打水来烧。
做完这些,柳时絮偏过头扫一眼院中人,发现她仍老老实实坐在原地,居然没有想象中的撒泼打滚,原来这才是她完全喝醉的状态,模样还挺乖的,莫非上一次在客栈耍酒疯是故意的?
也许能趁着这次机会,了解她心里的想法。
不一会儿,水烧好了,柳时絮拧干温热的湿帕,一边细致耐心地给她擦脸,一边循循善诱:“你当真很讨厌我?”
楚涟月乖乖抬脸,任由他摆弄,目不转睛盯着他的脸,露出一抹痴汉神情,毫无防备回道:“你长得真好看,我很喜欢你。”
柳时絮弯腰,与她的脸凑得更近了些,语气轻得像哄小孩:“那以后只许与我在一起,好不好?”
鼻尖萦绕着独属于他的清冽味道,她被他热烈的气息弄得晕头转向,没说好也没说不好,睁着亮亮的眼睛,说着让人难以招架的话:“让我咬一口,我就告诉你。”
“你先答应我,想咬哪里都可以。”
楚涟月脑子晕得迷糊,只听到了后半句,起身踢凳一气呵成,眨眼就攀上他的脖颈,将唇凑过去覆住他的唇,见他没反抗,她逐渐加重力道,开始凶猛啃咬索取。
痛感传来,嘴里又弥漫起一股令人不适的血腥味,柳时絮收紧她的腰肢,反客为主迫使她先停下来,微微喘息道:“不是这样亲的,放松全身,跟着我节奏来。”
楚涟月似懂非懂看着他。
他扶住她的后颈,闭上眼,长睫微颤,轻轻柔柔地吸了下她的唇瓣,浅尝辄止过后,慢慢加点力道往更深处探去,没有报复的捉弄,也没有本能欲望的驱使,像含着件珍宝,不舍得用蛮力胡缠,情意绵绵的深吻,甜蜜而愉快,就像在吃美味的甜汤,软糯细腻,不舍得一口吞下。
这个吻给人的感觉太过舒服,楚涟月不自觉放松身子,软绵绵地趴在他怀里,仰着脸,跟随他的呼吸节奏,享受唇齿间悱恻的缠绵。
夜雪簌簌落下,小院中静谧的氛围,被外间传来的声响打断,许是程年扫墓回来了,柳时絮不得不找回理智,想要结束这个吻,但怀中人不依不饶,不肯松嘴,似乎还没亲够。
他只好学她咬人,趁她松口喊痛之际,顺势将她拦腰抱起,快步进了房间,随手锁上了房门。
听见院里传来的声音,程年狐疑地往里看了一眼,院中黑漆漆的,没有哪个房间亮着灯,连柳大哥也不在吗?
而且程年还发现白天拉出去卖的桌椅都没拉回来,难不成是楚姑娘卖了不少银子,他俩背着他吃独食去了?可恶!居然不等他回来,他得上街逮他俩去。
饥肠辘辘的程年重新穿好斗笠,火急火燎出了家门,丝毫没注意到身后的屋子点起了烛灯。
柳时絮将怀中人放到床榻上,但对方仍紧紧钩住他的后脖颈,酒气喷洒,呼吸紊乱,“不够,我还想亲。”她说着就把嘴凑上来。
柳时絮稍稍偏了偏头,用食指抵住她的唇,故意不让她亲上,他含笑望着她,眼底带有一丝狡黠,“还想亲?是要付出代价的。”
“答应你,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楚涟月晕晕乎乎的,说话完全不过脑子,也不记得
自己要答应他什么事。
“空口无凭,先与我立封婚书。”
“好麻烦呀,那你快写!”她满脑子都是刚才那个吻,醉意朦胧,腾不出多余的心思去想婚书是什么东西。
柳时絮铺开纸笔,很快写好了一纸婚书,回头望一眼还在眼巴巴等自己的楚涟月,他轻笑道:“签下后,可不许反悔。”
“不反悔,快点跟我亲亲好么!”
柳时絮搬来木几,安置在她旁边,随即取来婚书与纸笔,他先在落款处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握住她的手,教她一笔一画写下她的名字。
见他松手,楚涟月将笔一扔,“可以开始了么?”
“不急,还要再等等。”
楚涟月早就没了耐心,直接将柳时絮扑倒在榻,趴在他身上,捧起他的脸,学他那样轻轻碰了下他的唇,一边亲,还要一边问:“是这样吗?”
“学得很快。”柳时絮搂紧她的腰,“但还差点意思。”
“差点什么?”
他迎上去堵住她的唇。
又一次被亲得晕头转向,许是卧在榻上太过舒适,亲着亲着楚涟月脑袋一沉,脸埋在柳时絮的颈间睡着了。
柳时絮静静拥了她好一阵子,估摸着婚书上的墨迹已干,他才抱着她坐起身子,先咬破自己的拇指,在婚书上按了道血印,紧接着将她的手指与自己的手指贴合,染上血迹后,也摁在了婚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