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补偿?”
“三五两银子什么的?”
柳时絮不悦地蹙紧眉头,“这恐怕无法让我替你保守秘密。”
“别啊,我再想想,五十两?五百两?上次你答应我的三万两不要了,成不成?”
“……”柳时絮闭口不言,只是目光幽幽盯着楚涟月。
楚涟月抓耳挠腮,思考着种种可能性,用钱收买不行,武力逼迫也不太现实,柳大人的弱点会是什么呢?
见她久不说话,柳时絮转而才道:“不如,你也答应我一个条件?”
楚涟月神色一紧,原来在这里等着她呢,想也没想,拒绝道:“不行,你若想提出一些过分无礼的要求,我可办不到。”
柳时絮将视线落向别处,声音很轻:“放心,我不会要你以身相许,这个条件一定在你的能力范围之内。”
楚涟月不得不承认,柳时絮在某些时刻很能洞察她的想法,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觉得他会拿这件事要挟她回到他身边,顾虑打消后,她点头同意了。
要紧的私事解决得差不多了,楚涟月想起了千面与穆衡的死,便将早上发生的事通通告诉柳时絮。
“大人听过蜀山客的名头没?江湖传言,这位蜀山客极擅长机甲布阵,但性格古怪且踪迹难寻,穆衡说蜀山客就住在青州的桃花镇,离这里并不远,我想长生殿的千机匣没准就出自蜀山客之手,若能得到他的相助,破解千机匣也许会更容易一点。”
柳时絮思量道:“穆衡替卫玄办了不少事,他的话倒有几分可信,那今晚我们一同去找找吧。”
听到他说想与自己同行,楚涟月面露些许诧色,“可是大人这样要如何跟我出去?别忘了,卫玄想通后,随时会来找你,万一露馅的话,咱们就前功尽弃了。”
柳时絮不慌不忙从袖中掏出两样东西,是已经清理干净的人皮面具与腰牌,“无妨,我假扮千面与你出去,不会被人发现,卫玄近日忙着处理北周那边的事宜,没空见我,我们快去快回。”
楚涟月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腰间,还好没丢什么别的东西,他这人怎么还趁她昏睡之际偷东西啊!她不禁开始怀疑,眼前此人还是从前那位正人君子的柳大人么?
由于临时要出去一趟,传递密道舆图的任务暂停,楚涟月先去知会了凌祈与沈澈,回来时柳时絮已经戴好人皮面具,装扮成千面的样子,远看没什么问题,但近看还是容易露出破绽,二人便趁着漆黑的夜色,离开了长生殿的势力范围。
骑行了一夜,二人在天亮时分抵达桃花镇,这个时节的桃花镇,附近山坡上全是光秃秃的树杈子,光线透过清晨的薄雾,山里的瓦舍若隐若现,一缕缕青色炊烟袅袅升起,鸡鸣狗吠声不绝于耳。
刚踏进镇口,楚涟月闻到了醇香浓烈的桃花酒酿味道,没忍住砸吧几下嘴,目露渴望,四处张望搜寻酒家的位置。
柳时絮察觉到她的小心思,开口阻拦:“喝酒误事,办完正事再喝,肚子饿的话,先吃点东西吧。”
楚涟月不死心,眨眨眼道:“我酒量好着呢,就一杯怎么样,绝不贪杯!”
柳时絮揭她老底:“你说的酒量好,是指没喝几杯,就拉着狗耍剑跳舞么?”
楚涟月不服输道:“那、那也比你只喝一杯,心智退化八岁小孩好吧?说起来我还觉得奇怪,大人你酒量差就算了,为何心智还会倒退?”
柳时絮不自然地错开视线,神色看起来有几分可疑,“你想喝也未尝不可,不过你要想清楚,你喝多之后要是对我做什么过分的事,我毫无招架之力。”
一听这话,楚涟月更不服气了,搞得他像什么香饽饽,而她是馋他身子的色鬼。
“少瞧不起人了,我宁愿去调戏街边的狗,也不会多
看你一眼!”撂下此话,她气呼呼走了,想喝酒的心思抛到了九霄云外。
匆忙吃过早饭后,两人开始在镇上打听蜀山客的下落,奇怪的是,整个镇上没人听过蜀山客的名头,不知姓名也不知其相貌,找起来颇有些难度。
灵光一闪,楚涟月想到一个好主意,“这位蜀山客既然有心在此隐居,想必不会太引人注目,以前赚来的巨款兴许不会再碰,而想要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名正言顺待上几年,还得有门过硬的手艺才行。”
想到此,她兴冲冲拦住一位过路的大婶,问道:“劳驾!敢问姐姐可知镇上哪有木匠?想多找几家做个比较。”
大婶被楚涟月这句姐姐的称呼哄得心花怒放,放下胳膊挎着的竹篮,与楚涟月热络攀谈起来。
“这镇上有四五家木匠,我提议你们去东市刘木匠那里,他人木讷老实,做活也细致,其他几家相差不大,不过,不建议你们去铁匠铺隔壁的那家,他家的木匠脾气古怪,收费也不便宜。”
楚涟月与柳时絮对视一眼,心中拿定主意,她会心一笑:“有劳姐姐解惑,我们先告辞了。”
大婶热情地摆摆手,望着眼前这对俊男靓女,脸上露出八卦的神情:“姑娘不必客气,你二位何时成亲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