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管她,肯定又憋着坏主意捉弄我们。”
办完事情的柳时絮刚好自长廊而来,听见了二人的对话,声音里略带点责备之意:“发生了什么事?”
两个暗卫只好如实相告,将这几日楚涟月的所作所为,全都禀告给了柳时絮。
柳时絮听罢,毫不犹豫推开门,旁边的暗卫还想劝阻:“大人,小心她又使诈。”
禅房里没点灯,视线很暗,柳时絮端着烛盏靠近床榻,发现楚涟月整个人正缩在被褥里,脸颊被烧得绯红,浑身冷得直打颤,床榻旁边摆了一盆快熄灭的炭火,炭火边还挂着她那件湿透的衣衫。
晚上送来的饭菜已经凉透了,只有最上面的米饭有被扒拉过两口的痕迹,而茶壶里的水早也已见底。
柳时絮收回目光,重新落在楚涟月脸上,他刚想伸手探一探她额间的温度,还未触碰到她的脸,忽然想起自己从外面回来,手很冰,便俯身以自己的额去贴近她的额头,果然烫得很厉害。
楚涟月闭紧双眼,现在的她处于一种又冷又热的糊涂状态,明明冷得发抖,但内火燥热,烧得她口干舌燥,迷迷糊糊间,她察觉到有什么冰凉的东西凑近,想也没想便一把搂住那冰冰凉凉的脸,不自觉凑上去蹭啊蹭,很凉爽,还有股淡淡的幽香,很好闻,她不想松手。
柳时絮被她这么一拉,二人离得更近了,一只手被迫撑在榻上,呼吸近在咫尺,感受着她唇齿间喷洒而来的热烈气息,他长睫轻颤,眸光微动,另一只手抚在她的后颈,轻轻撑起,吻上了她的唇。
这次的吻绵深而漫长,窗外的夜雪簌簌落下,墙角梅香凌霜而开,暗室浮香弥漫,一个浑浑噩噩无限索取,而另一个清醒地沉沦其中。
到了情难自抑之时,柳时絮勉强找回一丝理智,摁住她不安分解他衣带的手,将她裹在被褥里,拦腰抱起,走出了禅房。
两个暗卫见楚涟月烧得厉害,忙跪下请罪,柳时絮走出两步远后,才冷冷说了一句:“罚你二人一年的月钱,还有不必跟着我了,自己回玉京吧。”
两个暗卫心中诚惶诚恐,被送回玉京,就意味着他俩是不合格的暗卫,好一点能留条性命,运气不好会被一杯毒酒赐死。
那暗卫连忙求饶:“大人饶命!这事是属下的疏忽,请大人给属下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
“那从今日起,你二人就负责保护她的安危,她若有一点损伤,我必不会手下留情。”
说罢此话,柳时絮便将楚涟月抱上马车,北周的危机暂时解决了,接下来的几日,他打算先将她带回去养病,往后恐怕在没这般独处的日子了。
第八十三章
官驿西厢房内, 炭火烧得十分旺盛。
楚涟月昏昏沉沉病了两日,病势逐渐好转,醒来时又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的地方, 她不慌不忙坐起身,已经习惯了这种日子, 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那日淋湿的衣裳也已被洗净烘干,整整齐齐叠放在枕头边,她伸手拿过来穿好, 走出房门, 冷风袭来,她没忍住打了个寒颤, 冷眼瞅着门边一左一右两尊门神, 就知道自己还没能逃离柳时絮的魔掌。
他该不会真要关她一辈子吧?
楚涟月无可奈何叹声气,打算关上门老实待在屋子里,伤寒还没好透, 她不想再折腾了。
两个暗卫对望了一眼,那位曾经踹过楚涟月的暗卫迅速跪下请罪:“楚姑娘请留步,前日是我的疏忽才导致你重病不起, 还请责罚。”
他一边说着, 一边双手呈来马鞭。
在暗卫递马鞭的那一刻,楚涟月以为他要袭击她, 手脚比脑子灵活, 已经跳进门里躲了起来, 又见他一动不动跪着, 暗自寻思, 难道他真的在道歉吗?
要认真计较起来,暗卫们只是奉命行事, 何况还是她先拿箭戳他的脚,挨了踹也是应该的,她还记得小时候,自己拿竹竿戳马屁股,也被马儿踹过一脚,疼得她龇牙咧嘴,连牲口都有脾气,更何况是人呢。
所以楚涟月也能理解,理解但不代表她不记仇,不过他像现在这样郑重其事地道歉,反而让她不太理解了,难道是自己病晕后,又发生了什么事?
见她没说话,另一个暗卫也跪下求饶道:“姑娘病倒后,柳大人已经责罚过我俩了,卓云年轻气盛,还请姑娘莫要同他计较,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楚涟月一脸如同见了鬼的神情,真的假的,柳时絮已经来过一趟了?还替她责罚了这两个暗卫?
但说起来,下令把她关起来的人,不正是柳时絮自己么,那他怎么不责罚一下他自己!
她清了清嗓子:“要我原谅你们也不是不行,首先告诉我这里是什么地方,还有你们两个让我一人打一鞭子,这事就算揭过去了。”
暗卫道:“这里是北周官驿,姑娘病倒后,住在寒山寺不便养病,是柳大人带你来此的,至于姑娘想如何教训我俩,悉听尊便。”
楚涟月从门后走出来,拿起卓云手里的马鞭,试了试手感,马鞭结实得很,若附以内力抽上一鞭,只怕要皮开肉绽呢。
“好,你俩背过身去,然后把裤子脱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