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花栖枝反应够快, 用丝线操控凌木的身体进行躲避, 估计被烧毁的, 还不仅仅是凌木的头发。
惊险之余, 凌木看向羽梨的视线变得戒备。
“扁毛畜牲,你居然还算有几分能耐。”
羽梨却不停冷哼。
她不屑于和凌木多费口舌,只见得海面上的火焰熊熊燃烧, 不多时, 火焰在天空之中围聚, 呈半包围模式, 将花栖枝和凌木包在其中。
而后, 顶端慢慢聚合, 好似一朵已经张开的花, 缓缓合拢。
再猛得收缩!
巨大的、冲天高的火焰, 现如今却猛得往下压,几乎和海面一起, 压成一个平面。
海面上没有任何异动传来, 柏凝仔细感受,也并未感觉到有任何痛苦——至少花栖枝现在, 没有受伤。
想到这里,柏凝暂且按捺着, 并没有出手阻挠。
只是海面平静,仿佛除了羽梨和柏凝以外,再没有其他人。
一阵浪潮打来,扁平的火焰随着浪潮燃烧、翻涌。
羽梨终于笑起来:“师傅,你看,能够留在你身边的,始终只能是我。”
柏凝看她一眼,回以冷笑。
“我可不希望,背上什么罔顾人伦的骂名。”
见柏凝旧事重提,羽梨心中有些许紧张:“师傅,我说过,这是当时的权宜之计。”
“权宜之计?”柏凝嘴角的温度冰冷,几乎能够冻死人:“你现在漏这一手,我不认为,修真界那群人能够将你如何。”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羽梨,好似在看一个陌生人:“羽梨,事到如今,你还要狡辩什么?”
羽梨缓缓地笑起来。
“师傅啊师傅,怎么许久不见,你聪明了许多?”
由徒弟来说师傅聪明,很显然,是极为怪异的事情。
可真正发生的时候,羽梨和柏凝,都不觉得有什么。
毕竟事实如此:曾经的柏凝,被这群“聪明人”,玩得团团转。
柏凝抬起下巴:“死过一次,自然需要有长进。”
“可太聪明,会活得很痛苦。”羽梨说。
“也好过不明不白地死去。”
“好吧。”羽梨笑盈盈的,语气有几分庆幸:“还好,你并没有真正死在那俩神经病的手上。”
柏凝听着,不置一词。
她当然知道,羽梨是不希望自己死掉的。
哪怕当时,她去阻拦花栖枝来找自己,但是,不妨碍发生的事情,不符合她的目的。
柏凝静静地问,顺着羽梨的意思往下说:“你在高兴?”
“当然。”羽梨笑起来:“我是想要和你长相厮守,你死了,我难不成守着一具尸体?”
“可你在我死后,也并未做什么有意义的事情。”柏凝说。
“因为师傅,你的死亡已成定局了啊。”
羽梨笑着,露出她嘴角的浅浅梨涡:“倘若你还留有一口气、又或者说只是散了魂魄,我无论如何,都会将你救回来,可问题是,你是身死,月息那个贱人,将你的死讯告知之时,已经没有任何的回旋余地!”
说到这里,羽梨面上还有余恨。
似乎对于这个局面,是非常不满且愤怒的。
柏凝倒是不在意,她只是说:“当时,你知晓他们的计划,对吧。”
“是啊。”羽梨毫不避讳,或许是觉得自己并未有做错什么,又或许觉得,对于自己所做的事情,其余人更加过分。
所以她语调轻快,站在大海之上,将自己知晓的一切合盘托出。
“他们本来说的,是想要废掉你的修为,让你沦为废人。”
“谁说的?”柏凝问。
羽梨突然被打断,见柏凝略微紧张的神色,猛得笑起来。
“师傅,想知道的话,不妨亲我一口?这样,我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柏凝面上又变回一潭死水。
她缓缓张口,一字一句道:“月息、韩绛蟾和你。”
“师傅可真聪明。”
计划落空,羽梨也没有生气,而是笑眯眯地回答柏凝,又继续道:“当时我确实是同意了这个提议,也知道他们究竟在搞什么,却一直没有说。”说到这里的时候,羽梨笑着、毫无诚意地对着柏凝道歉:“师傅,你别生我的气,我只是太喜欢你,希望能够和你在一起罢了。哪怕是毫无修为的你,只要能够完全属于我,那我甘之如饴。”
她沉醉地说着,而柏凝,却好像在听一个和自己毫不相关的人的故事。
她冷淡道:“你是因为想要废掉我修为,将我困在你身边。韩绛蟾——或许是因为嫉妒,那月息呢?”
柏凝还是想不明白,明明一直给月息提供庇护的人是自己。
于情于理,她都不应该杀了自己。
她蹙眉,想问清答案。
羽梨听了这个问题,却变了脸色:“师傅,你还是这么在意她?”
她表情讳莫如深,嫉妒的情绪翻涌着,难以压抑:“师傅,她根本不爱你,她留在你的身边,做小伏低,不过是为了利用你为她报仇罢了!!”
或许是羽梨见过柏凝和月息相爱的场景。
所以在面对花栖枝的时候,她还姑且从容淡定,而当柏凝提起月息,她便情绪难以自控,甚至有几分暴走。
她大声地说:“她只是利用你,对你没有半分真情!”
“我知道。”柏凝还纠结于刚刚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