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凝瞟了一眼对方,而后点头。
她站起身来,在老板的注视之下,缓缓离开。
“我不爱喝茶。”
说完后,身影便消失在门口。
往下一处走去。
这已经是柏凝这些日子里面的常态。
虽然在努力探听消息,可是现在修真界之人,几乎只将注意力放在自己的身上,根本没有更多有用的消息拼凑出来。
她如此几日,心更像是被沉入生死海之中,不停下坠。
等到月上中天只是,柏凝回到鸿晴阁。
她刚踏进房门,便看见韩归眠和凌昭一起,在屋子里面等自己。
“有消息?”柏凝见状,担忧地询问。
“有。”韩归眠点头,只是表情绝对算不上好。
“怎么?”柏凝问。
“是羽梨。”
一个许久没有出现过的名字,突然被韩归眠说出来。
在名字说出口的间隙里,韩归眠冷笑一声,“她居然还敢进入鸿晴阁?”
看韩归眠表情,便知两人有旧恨在里面。
想到这里,柏凝又问:“她现在在何处?”
“水牢里面。”
韩归眠一点也不客气,笑眯眯地说出口:“水里还加了一点盐巴,保证她痛不欲生。”
柏凝默然,虽然知晓韩归眠心有症结,可现在,她不愿意放过一丝一毫地救人机会。
所以她又问:“她说了什么?知道怎么治疗?”
“不、没有。”
韩归眠说:“哦,她有说知道应该向谁求助。”
“谁?”柏凝问。
“她没有告诉我。”韩归眠说:“她说,要等你出现,亲口告诉你。”
她抬眼,看向柏凝:“你要见她吗?”
再次直面自己被人愚弄的历史吗?
见吧。
柏凝笑了笑,虽说心里依旧有一个坎,可现如今,那个坎已经变得无关紧要。
她说:“带路吧。”
韩归眠却没有立即行动,她直勾勾地看着柏凝,先一步道:“你说过,不会干涉我和羽梨之间的事情。”
“我不会救她。”柏凝说。
“当真?”
韩归眠不信任。
而柏凝沉默片刻后,也只是摇头回应:“如果她不以此为交换的话。”
说到这里,柏凝想了想,将捆金绳交给韩归眠。
“若是当真羽梨以此为交换,你到时候,便用这个捆住她吧。”
韩归眠接过捆金绳。
看着金灿灿的绳子,在月下发着光,突然,她笑出声来。
她说:“看来过去,我确实不了解你。”
“这玩意,你收着吧。”韩归眠将捆金绳递给柏凝,语气轻松:“已经是过时的家伙,我这里,有比这东西好用上万倍的灵宝。”
她冷冷一笑:“羽梨,是逃不出去的。”
柏凝见状,也就不再坚持。
她将捆金绳收回袖子里面,随后轻声道:“多谢。”
多谢韩归眠,愿意一次又一次,原谅自己违背许下的诺言。
也多谢她,在自己穷途末路的时候,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跟我走吧。”韩归眠笑了笑,对着柏凝道。
柏凝也随之点头。
不过视线,却看向旁边的凌昭:“你站在这里,是有什么想说的吗?”
“哦,他呀?他是怕我俩一言不合发生冲突,所以跟过来,随时打算劝架的。”韩归眠走在前面,语调懒洋洋的。
凌昭跟着笑起来。
“确实是这样。”
柏凝微笑:“辛苦你了。”
她拍了拍凌昭的肩膀,而后迈开脚步,跟在韩归眠身后,一刻不停地往前。
大概所有宗门里面,都有这么一个关押的场所。
阴暗、潮湿、污秽、杂乱。
哪怕是鸿晴阁,在对待俘虏的时候,也说不上好。
尤其是当柏凝跟着韩归眠,几乎下到地下十八层的时候,这才听见锁链在水声中滑动的声音。
她跟着韩归眠走入。
四周的火焰突然亮起,泛着绿色的光。
绿光照亮了第十八层的场景,叫柏凝看见,在脏污的池子里面,总是明媚耀眼的羽梨,现在浑身被锁链刺透,伤痕累累不说,池子中,还有小小的、黑黑的软体成群蠕动,密密麻麻的,一窝蜂朝着羽梨挤过去。
羽梨狼狈地站在水中。
她在黑色软体咬过来的时候,身形骤然飞出水面。
锁链打在水面上,将黑色软体动物打散。
尽管如此,柏凝依旧看见,在羽梨的双腿上,已经被钻出许多的血洞。
是蚂蟥。
池子里面密密麻麻的黑色软体动物,是蚂蟥。
柏凝看着这一幕,视线,却落在韩归眠身上。
“灵羽仙姑,这池子滋味如何?”她笑起来,心情颇好地和羽梨打招呼。
羽梨无精打采地回答:“你已经关了我七日,何日让我见师傅?”
“不过七日而已,当时,你可是折磨我了整整一月!”韩归眠冷笑不已。
倒是柏凝听着,意识到,羽梨早就过来找韩归眠了。
只是韩归眠出于报复心,并没有立即带羽梨来见自己,而是将她缩在水牢里面,放盐巴和水蛭,对她进行双重折磨。
她从黑暗之中走出,由着绿光,将自己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