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能白死一次。
柏凝将声音放得温柔,几乎是自己从来不会用的语调。她模仿着月息,柔声细语:“若是你如此思念魔头的话,可以将我认作你的师傅,随你喜欢。只是希望你不要太过伤心,沉浸在悲伤之中。”
此话一出,羽梨肉眼可见的的变得僵硬。
她眼皮抽搐。
好一会儿后,才阴沉着,松开了柏凝的衣袍。
“你当着不是她?”
柏凝闻声笑起来,用能溺死自己的声调,开解对方:“倘若你需要的话,我可以是。”
“滚!”
羽梨的表情只能用难看来形容。
她面上阴晴不定。
许久之后,抬起眼,沉沉望向柏凝,“既如此,你也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说着,周边的火更旺盛。
噼里啪啦地烧着,连带着整片森林,都开始熊熊燃烧。
柏凝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快速挥发,迅速凝结成水雾,不多时,便要消失在天地之间。
难怪花栖枝多次相劝。
合着这些人,当真是一言不合就放火。
作孽。
柏凝看了羽梨一眼。
而羽梨,也正在用试探的视线,回望柏凝。
她眼底有计较、有思虑,还有深重的疑惑。
她不相信柏凝的说辞。
所以,她在等柏凝的反应。
那个眼神,叫本来打算离开的柏凝,有些许犹豫。
她想了一下,不确定自己是否在羽梨面前,暴露过她能够“瞬间移动”的这个技能。
倘若有的话,羽梨应该快速将自己和花栖枝练习起来。
如此一来,自己是成功逃离,可花栖枝不就藏不住了?
羽梨可是知道自己随行人的真实身份,就是花栖枝。
不行,不能躲。
可若是不走的话,难不成用剑?
更是自找麻烦!
柏凝一时陷入两难的境地之中,犹豫着,不知道哪个是最优解。
身体已经蒸发掉一大半,要是继续犹豫下去,真得不明不白死在这里。
罢了,身份暴露就暴露!
柏凝咬牙,手腕一转。
天外寒光闪过,剑从云端来!
柏凝被人拉拽着,上了飞剑。
半空之中,突然出现巨大的飞船。韩归眠依旧穿着一身紫袍,站在飞船甲板上,手持葫芦:葫芦口源源不断地喷出水来,好似大海装载其中,不曾枯竭。
水滴从天而降,落在燃烧着的森林之上。
“韩归眠?”
火焰之中的羽梨,也是在看见这一幕以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放走的人,究竟是谁。
她站在火焰之中,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韩归眠,笑了起来。
“蠢货,居然还敢回来送死?”
她尖叫着,化身巨大杜鹃,翅膀震动,一飞冲天。
只见得她翅膀一挥,整个飞船便不受控制的,往左边倾倒。
“剑来!”
空中响起一声暴喝,穿得花枝招展的男人,手中执剑,战意汹汹。
“灵羽仙姑,你的对手是我!”
男人悬空在半空之中,视线坚韧,手中的灵剑亦散发着光芒。
“你?杂鱼!”
羽梨朝着男子的方向,挥了一下翅膀。
男子拿着剑,一往无前。
破开云与风。
而后,被一翅膀扇飞。
“不是,凌木,你不是说你有高人指导,很厉害的吗?!”韩归眠扒在飞船上,狼狈稳住身形,还不忘冲着被扇飞的男人大喊。
“高人就教会了我御剑飞行!”
凌木被翅膀扇得,在空中翻了不知道多少跟头后,这才狼狈落地。
他将剑插在地面上,血液从嘴角流出,咬牙道。
“然后高人就不见啦。”
“那你怎么敢说大话,让我带你回来救人的?”
韩归眠气极。
“那不是你说这扁毛畜牲不厉害,随便打吗?”凌木回击。
“对我哥来说,本来就不厉害。”
“那我也不是你哥啊!”
看得出来,凌木和韩归眠,都挺崩溃的。
是以大难临头,开始互相指责。
而柏凝,坐在树梢,看着远处战场上的场景,思索一番后,回到生死海,而后,再度出现。
现在的她,不是柏凝。
而是“清源宗大师兄”——凌昭。
她随意穿衣,手上并未专门佩剑,而是犹如离弦之箭一般冲出,一个眨眼的功夫,飞到凌木身边,随手拔出他插在地上的佩剑后,以手带剑,以力化形。
她像是一柄见。
划破时空,刺透阻隔。
没有多余的剑招,没有更多的障眼法。
就这般往前。
“小子,你也来送死?”
羽梨看见突然冲出来的人影后,张狂地笑出来:“你们清源宗之人,就是不自量力!”
她仰头大笑,而后,扇扇翅膀,打算重复刚刚的情形。
谁知翅膀扇动,带起的罡风,却只扰乱了“凌昭”的头发。
她未受任何影响。
她是一柄剑。
杀敌的剑。
“噗嗤”
剑刺破禽类坚硬的、堪比法宝的羽毛和兽皮。
漫天羽毛纷纷扬扬落下,好似下了一场大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