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男人回到岸边的时候,这才回过神来,急忙冲着柏凝拱手致谢,“在下清源宗弟子韩绛蟾,多谢恩人救命之恩。”
“小意思。”
柏凝扔掉手中木枝。
一会儿后,又掏出一块黑乎乎的东西,淡定道:“贴在你脚下的东西,是你的么?”
泥浆流尽之后,能依稀看见,那是一块通体碧绿的长玉牌。
“是!”韩绛蟾肉眼可见地激动起来,他双手捧过玉牌,神色激动:“这就是我深入其中,要找的东西!”
他欢喜极了,都顾不上自己一身泥淖。
“多谢!”
“我乃鸿晴阁之人,你们如果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尽管告诉我,但凡是我能做到的,绝不推辞!”
“不必,我救你,不是图你回报。”
柏凝淡定拒绝。
她看着四周天色,只是道:“你要感谢我们,先把我们带出去吧,这里古怪得很,赶个路都嫌麻烦。”
“这是应当的。”
韩绛蟾笑眯眯的,心满意足,“只是在这之前,可否容我洗漱一番,换一身衣裳?”
“你们清源宗的人,就是磨蹭。”柏凝随口吐槽,“快一点。”
“稍等。”
韩绛蟾是有点本领在身上的。
虽说是洗漱换衣,可他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真去找个澡堂子洗澡。
他手上掐诀,嘴里念念有词,只见得灵光一闪,那浑身泥淖便自动散去。
不多时,又是一只金光闪闪的凤凰蛋。
果然,要这么花枝招展,才能成为清源宗的人。
柏凝掀起眼皮,对于清源宗的刻板印象,再度加深。
等到韩绛蟾忙得差不多,这才笑起来,又恭恭敬敬地朝柏凝道谢。
“在下韩绛蟾。”
都已经自报家门两次,柏凝虽然不情愿,也还是交换姓名。
“柏凝。”
韩绛蟾笑着问:“不知归属何宗门?”
“无宗无派。”
“散修?”
“嗯。”
韩绛蟾闻言,更加钦佩:“道友当真是天赋异禀,散修居然有如此修为。剑气菁纯,只怕是天地之间,少有敌手。”
谁都喜欢听奉承话,柏凝也不例外。
见韩绛蟾如此,她不好意思再冷淡应对,而是言简意赅道:“确实如此。”
一点也不谦让。
毕竟柏凝这些年,还没遇见过,比她更厉害的人。
如果这是事实的话,为何不能承认?
柏凝理所应当地应下,而后又指了指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月息。
“月息,椒华小榭。”
面对月息的时候,韩绛蟾肉眼可见的,变得冷淡。
“在下方才观望了一番,居然没有察觉到月息姑娘的修为。莫不是已返璞归真,修为大成?”
“没,她不能修炼。”
柏凝解释道。
在听见这句话后,月息的表情,有些微的不自然。
笑容也又片刻僵硬。
不过柏凝并没有注意到。
她只是解释:“她是我从江南带回来的女子。”
“曾经打算收她为徒?”韩绛蟾问。
“也不是。”
“那——”韩绛蟾的视落在月息身上,话也没有明说,但是意味格外明显:
你既然不打算收她为徒,那带在身边做什么?
“这就是月息的事情了。”柏凝淡定道。
“正是。”韩绛蟾笑起来:“往事总是带着伤,如果这些事情,会让月息小姐不愉快的话,还是莫要讨论为好。”
他笑着,芝兰玉树。
柏凝看也不看,继续往前。
三人一起往前走着,并没有过太久,便听见人声。
“玉牌被取了?”
“大师兄身份已定?”
“不知道会是谁。”
“唉,我就是不知怎么回事,吃了一株毒蘑菇,就昏死过去,一醒来,大师兄这个位置,居然有人了。要是我不吃毒蘑菇的话,大师兄之位,必定是我的。”
“少吹牛了,据说找到你的时候,你口吐白沫,左手双手,各拿着两株蘑菇。还误食,我第一次见误食吃掉上百株蘑菇的。”
“那有什么办法,宗门伙食太差,我进清源宗后,都受了二十斤。”
“你不瘦一点,出门都别称自己是清源宗弟子。”
听着前方传来的交谈声,柏凝挑眉。
“你宗门之人?”
韩绛蟾变得更兴奋,他捏紧手中玉牌,脸上的笑容几乎无法抑制。
“是。”
“等你的?”柏凝又问。
韩绛蟾深呼吸一口气,“是。”
“那你出去吧,我们不耽搁你正事。”柏凝停下脚步,拉着月息,不再继续往前。
“可是前面正是出口。”韩绛蟾面色犹豫。
“我不爱去太热闹的地方。”柏凝说。
“好吧。”
韩绛蟾犹豫片刻后,还是点头。
“之后,我会再去找你的。”
“不必。”
“大丈夫有恩必偿。”
韩绛蟾朝着柏凝拱手,“阁下救在下一条命,在下理应当牛做马回报。”
“不必为我当牛做马。”柏凝随意摆手:“去当清源宗的大师兄吧。”
她轻笑。
也就这么花枝招展的人,才能当上大师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