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凝知道自己说话难听,也就不在这上面多做争论。她扯着枯草,良久之后,方才又问出一句话,“你们说,他俩重名声?”
“嗯。”
“何以见得?”
“他俩如今是什么身份?”花栖枝问。
“清源宗掌门,清源宗长老。”
“清源宗是什么地位?”
“修真界第一宗门。”
“出门在外,不需要名声么?”花栖枝问。
“可能吧。”
柏凝一向把名声看得淡,旁人怎么评价,都无关紧要。重要的,大概就是自己的身家性命,加之在意之人。
只是现在,也不能上清源宗去揍人,便只能做一些不痛不痒的事情。
“我知道了。”
她有气无力地站起来,抱起撒欢的清汤老爷,对花栖枝道。
“我不会让自己受重伤的。”
“嗯。”
“走了。”她的身影渐渐淡化。
“嗯。”
花栖枝淡淡回应,顷刻之间,声音便不可闻。
柏凝回到自己消失的地界。
那里,流淌着黑色水珠。
她抱着清汤老爷,慢悠悠往前走。同样是走在月色之中,行走在月光之下,淡知晓要去做什么,便不觉得苍茫寂寥。
她缓缓往前走。
每到一个城镇,便用各种方法,大肆传播韩绛蟾和月息那点事情。
看着人群以极兴奋的口吻,将故事全部听了去,并且激动地和旁人分享,柏凝虽然不觉得有什么用,但也算是干了一点事。
至于其他时候——
柏凝脚踩在男子身上,手上那着狗尾巴草。
狗尾巴草并未像是寻常那般,软趴趴地下垂,反倒直挺挺地指向男人,杀意湛湛。
“距离胡超飞的死,已经又过了一个月。”柏凝一脚踩断对方的骨头,面无表情地笑着:“所以,你有没有什么新消息,告诉我,来换你这一条命?”
男人的家人都站在屋檐下,有心阻拦,可被柏凝带着杀意的眼逼回去。
“闪开,我不杀无关之人!”
屠尽满门这种事情,她不屑于做。
没品。
所以她用灵力阻隔了外人,而后继续逼视脚下之人,“说!”
“剑仙饶命——剑仙饶命——”
男人被打得吐血,现如今,还不得不回答问题:“我听说,韩掌门和清月长老在您身死道消前,便已经在一起了。”
“这个消息,我已经知道。”柏凝面无表情:“说其他的。”
“咳……”
男人猛得咳出一口血来,绞尽脑汁地想着,许久之后,方才颤颤巍巍地回答:“在下曾经听说,主张将您尸体挂在清源宗门口的人,便是韩掌门。”
柏凝脸上的笑容几乎挂不住。
“韩绛蟾?”
“是。”
“为何?”柏凝不解。
“这……在下哪能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柏凝脚上用力,男人的骨头“咔嚓”,又断掉一根。
“咳咳咳……不过剑仙莫气,在下猜想,应当是想要为清月长老出气,所以才这么做。”
“出气?”柏凝冷哼一声。
她在最初复活的时候,还在猜想,韩绛蟾是否知晓,自己的尸体挂在清源宗前。
当时她下意识地为韩绛蟾辩解,可没想到,居然这件事情,是他一手谋划。
柏凝看着吐血不止的男人,良久之后,移开了脚。
“倘若消息不符,我会再回来的。”
说罢,撤去所有的灵力和攻击,身影消失在院落之中。
男人死里逃生,自然是感激不尽。
他对着柏凝离开的方向,不住磕头,“多谢剑仙、多谢剑仙。”
而柏凝,听了这一耳朵的往事后,心情差到极点。
很想找个人来杀一杀。
可是又记挂着花栖枝所说的,不能受伤的交代。
便只能将杀意遏制,而是随意找了一家茶馆,快速入内。
好巧不巧,茶馆里面,正是在讨论韩绛蟾和月息的事情。
这些人的捏造能力极强。
自己只不过说了一句,韩绛蟾和月息,在柏凝未死之前,便已经情根深种,私相授受。
他们居然能够脑补出来,月息和韩绛蟾,是如何相遇,又怎么相知,是因为什么决定顶着“柏凝”魔头的威压,坦然相爱。
相遇的场景,已经从漫天落花之中,换到驿外断桥边。
无一例外的是,每个场景都极为凄美,似乎注定了他们会相爱。
柏凝嗑着瓜子,半晌之后,冷哼一声。
他们二人的相遇,和凄美一点都没关系。
说是凄惨,倒还差不多。
也难怪韩绛蟾如此不待见自己,毕竟自己每次出现,他似乎都挺惨的。
他们的初遇也是如此。
那时候,柏凝还只是带着月息四处奔走——不是她被花栖枝追杀的,无处落脚。而是因为自己好不容易出来,想要行走江湖,多看看世间美景。
而月息毫无自保能力,便只能跟着自己。
当时,走进森林之中。
现在想来,应当是什么秘境,不过柏凝运气好,误打误撞便走进去。
秘境中机关重重,总有不知名的攻击躲在暗处,打算趁你不备,给你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