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羽梨还在否认,“不是哦。”
“那他要关你多久?”韩归眠的手死死扣着石桌,面容忐忑,想要听见对应的回答,又不敢真正听见对应的回答。
她只能将自己纠结的心情,悉数发泄在石桌上。
“半个月~”
羽梨开开心心,和韩归眠分享正儿好消息。
哪怕对韩归眠来说,这无异于噩耗。
“半个月,等你哥举办道侣大典之后,我就能被放出来咯。”
她咯咯咯地笑着,杜鹃鸟的叫声在现在听起来,绝对不能称之为悦耳。
倒像是催命符,催得韩归眠心慌不已。
“半个月?”她几乎实力,身子一歪,好似是被重物压垮一般,倒在石桌上。
“你在清源宗里面,杀了清源宗的弟子,居然只关你半个月?!”
“是呀,你说,要是半个月后,我吃了你,你哥又会怎么样呢?”
“……他会为我报仇的。”
韩归眠如此回答羽梨,可是在心底,只剩下浓浓的疑惑。
他会为我报仇吗?
第37章
在听见羽梨这么说以后, 韩归眠罕见的没有继续回嘴。
她安静地在亭子里面坐了好一会儿,期间一直没有说话。
沉默到羽梨都开始怀疑,她是不是已经离开。
“蠢货?蠢货!你走了吗蠢货?”
她讽刺的声音变得疑惑, 偏科之后,又化作嘲笑:“还真以为你的那好哥哥, 是什么正人君子啊。不过是个自私自利的小人, 也就骗骗你这种大小姐, 还指望他给你报仇……哈, 你能给他带来什么好处, 他会为你报仇?”
“都是蠢货, 都是蠢货~”
羽梨自顾自地说着,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
而韩归眠自始至终,都没有反驳。
她沉默地听着, 等到羽梨安静下来, 她这才离开亭子, 缓缓地往回走。
她回到了月息的院子前面。
却没有回去, 反倒是钻进长长甬道之中, 一个人艰难前行, 最后畏畏缩缩的, 又爬上松树枝。
脚下是万丈深渊。
头顶乃悬崖峭壁。
她坐在松枝之上, 因为现在已经夜深,只有依稀月光, 能够让她看见一点景物, 但更多的,只是黑暗。
她就这么坐着。
不说话, 也不动弹,好像灵魂已经出窍。
柏凝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现在也不适合开口,便自顾自地休息起来。
“呜呼~”
惊呼声如雷电般飞过,打扰了韩归眠的思索。
她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得一道虚影,踩在长剑之上,意气风发。
“他不是不会御剑吗?”
韩归眠仅仅凭借一道虚影,便认出来人。
主要也是不久前才交谈过,声音还没有忘却。哪怕对方出声短促,但还是能够辨认出来。
在意识到对方究竟是谁之后,韩归眠更加失落。
“他也会御剑了啊。”
只是这句话,没有更多的内容。
她依旧在松枝上坐着,尽量忽略天边正得意人影,安静地从夜半之时,坐到天将熹微。
霞光乍破,阳光刺透黑暗,在幽谷之中荡漾。
峭壁后的场景,逐渐分明起来。
绿意盎然,流霞白云。
偶有飞雀掠过,自在遨游。
韩归眠呆呆地看着眼前场景变化,许久之后,阳光已经落在她身上,她这才慢慢悠悠,将自己思索一整晚的结果,说给峭壁后的空谷听。
“我还不想死。”
被一只扁毛畜牲威胁,也太丢人了一点。
她松了松筋骨,因为僵坐一整晚,现在骨头都已经僵硬。
现在也急着站起来,而是揉了好一会儿的关节,这才扒着松树,颤颤巍巍回到甬道里面。
调整心情。
等她出现在月息面前的时候,已经与过去想差不多。
韩归眠脸上挂着甜甜的笑,“月息姐姐,你现在要去哪儿啊?”
“眠儿,你怎么现在才回来?衣服都已经被露水打湿,受凉了吗?”月息先关心韩归眠一通,将人往屋子里面带,帮着她洗漱后,这才回答韩归眠的问题。
“最近伤员有点多,药不是很够用,我需要去药园里面采点药。”
“我和你一起吧。”韩归眠笑起来。
她已经换下湿漉漉的衣裳,此时站在月息面前,由着她用灵力,为自己烘干头发。
“反正我闲着也没事。”
“可你昨晚没有回来?是不是有心事?”月息蹙眉,善解人意地问。
“和扁毛畜牲吵架去了。”韩归眠笑嘻嘻地说。
“扁毛……嗯,你说的是羽梨么?”
“除了她还有谁?”
“吵架不要紧,可是吵一整晚,嗓子受得了吗?”
“不是有月息姐姐给我备的药么?受得了的。”
月息见状,无奈地笑起来,继续问:“那你一整晚没休息,不累么?”
“不累,越吵越精神。”
“真不去休息一下?”月息担忧地问。
“不去不去!”韩归眠绕到月息身后,用手推着月息,两人一起离开院子:“走吧,我去帮你采药。”
“那好吧。”
月息拿韩归眠没有办法,便只能在一大早,两人一起出现在药房里面。
“眠儿,你看,现在要采的是这种五叶锯齿状植物,你拿着这株,对比着采一点就行。”月息递给韩归眠一株药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