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柏凝为什么知道这么清楚?
呵呵,不过是年少轻狂。
唯一值得夸赞的是,那些清源宗弟子,没有一个追上她的。
大多是骂骂咧咧的,自己回去洗衣服。
啧,这么一想,自己确实不讨人喜欢。
柏凝想着,悄悄靠近那小弟子。
“你在这里做什么?”
柏凝并未化形,而是就保持着现如今的水滴模样,先一步开口说话。
陌生的声音从空谷之中传来,刚刚还不停抱怨的小弟子,闻言打了个寒噤。
他立即拔出腰间配件,狐疑地打量左右,一副防御姿态。
“你别担心,我不会伤你。”
“我不信。”小弟子眼中皆是警戒。
“我伤你做什么?”柏凝跳入溪水之中,感受瀑布冲刷,自己被瀑布坠落溅起的水滴砸至一旁,又打着旋地回到原来的地方。
她难得悠闲,思维也跟着松懈。
“谁知道你们这种老妖精,藏着什么坏心思?”
“你初入修炼之门,功力低微、资质平平,有什么好担忧的?”
说伤人的话,对于柏凝而言,就和杀人一样简单。
小弟子面上闪过恼怒,他却很快控制好情绪,并没有轻举妄动,而是戒备更重:“保不齐,你看我英姿飒爽、貌比潘安,生了色心。”
“……”这家伙,比自己还能侮辱人。
柏凝没忍住,嗤笑一声。
短暂的气音几乎被瀑布的声音盖过去,好在小弟子是修行之人,耳聪目明,非常敏锐的,感受到了来自于柏凝的羞辱和不屑。
“你这是什么态度?”他脸涨得通红——气得。
柏凝心情好了许多。
果然,只有她气人的份,怎么能让旁人来气她呢?
她心情舒坦,说话也和缓许多:“没什么,就是感觉你听有想法的。”
“你究竟是什么东西?”小弟子自然能听出来,这不是什么好话。
不过该说不说,就是这种刻薄感,让他相信对方目前,确实是没有恶意。
毕竟都已经如此讨人嫌,若是还有所图谋的话,那也太说不过去。
他并未将剑收起来,而是继续打量四周:“你躲躲藏藏的一直不现身,究竟想要干什么?”
“我想问你点消息。”
“无可奉告。”
小弟子都不需要思考,拒绝得干脆利落。
柏凝倒也不在意,只是说:“你剑术很差,是吧?”
她想了想,为了拉近距离,还不忘喊出对方名字:“凌……林?”
“我叫凌木。”小弟子无语片刻。
而后站起身来,不带留恋地离开,一点都不被柏凝所吸引。
“至于我剑术如何,和你没关系。别以为我不知道,有许多老东西就是打着传授经验的幌子,骗我这种姿容出色的小年轻。”
他抱着剑,已经被水打湿的衣摆,沾了泥。
“老东西,我不会中计的。”
听着凌木的话,柏凝再度无语。
她也没说什么,只是意念微动,落在地面上的枯叶,“咻”得飞出去,犹如箭矢,穿透了离凌木最近的一棵树!
凌木停下脚步。
他站在树前,一只眼睛眯起,另一只眼睛则睁得大大的,透过粗壮的树干之间凿出来的缝隙,看见了其他场景。
“不打算和我学剑术吗?”柏凝问。
“不过是摘叶伤人罢了,我也行。”
凌木直起身,继续往前走。
柏凝见状,也不强留,就由着他离开。
眼前这对方身影越来越小,越来越小,几乎都要消失在视线尽头。
那道背影,终于犹豫起来。
他站在岔路口,踟蹰无法往前。
柏凝也不说话,就在原地等着,看他要如何。
凌木挣扎了许久,最后还是小心翼翼地转头,疑惑不解:“你不挽留我一下么?”
“你既然行,那想来无需挽留。”柏凝说。
“……其实,我也不是特别行。”
凌木面露尴尬,他转过身,慢慢往瀑布旁边挪动。
柏凝对于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摘叶飞花、皆可伤人。
对于修真之人来说,确实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可问题是,柏凝摘叶飞花,不仅仅是伤人。
她的每一个工具上,都承载着她的剑意。
刚刚那一出,不是为了逼停凌木,而是想让他感受到,自己的剑意如何。
至于后面的事情……和,小年轻,还想和她这个老油条较劲?
这不是自讨没趣么?
柏凝淡定地想着,她依旧漂浮在溪水之中,看着凌木又回到自己刚刚的位置,表情忐忑。
“你还没说,你究竟是谁呢?”
“我是个鬼。”
“那你是要夺舍我吗?”
“就你的天赋……没必要。”
话语里的嫌弃,或许让凌木又片刻的安心。但更多的,是受伤。
“我天赋有那么差吗?”
“还行吧。”柏凝道:“反正我刚刚听到的,你修炼了五年,无法御剑。”
“……”
凌木面上闪过受伤,但他没有离开,而是坐在岸边,一语不发。
柏凝不觉得有什么。她只是说:“我可以帮你。”
“代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