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老鸨继续试探。
“真的。”范书遇指了指正在弹电吉他的摇滚青年,“但我要替他。”
“啊?”老鸨一愣,“可是....”
范书遇打断:“我不唱歌,之前签了合同的。但,今天可以弹弹吉他。”
老鸨眼珠子滴溜溜转,好像还在打什么主意:“为什么换他?”
范书遇笑,琉璃瞳中闪着光:
“因为我能弹得比他好。”
嘶。
春萝捂着嘴,耳朵又很红。
好有魅力!她忍不住瞧瞧看范书遇。
于是范书遇就这么上台了。
他向老鸨要了个半脸面具,遮住了中庭部分,长腿一迈跨坐在椅子上,从吉他手手中接过乐器,拨了两下音。
【z:能行吗】
【y:你觉得呢?】
范书遇在自己的地下酒吧没少弹吉他,好评如潮。
老鸨和春萝站在一块,目光炯炯地盯着范书遇。
台上,范书遇打了个响指,回眸,鼓手和贝斯都点点头,为了保护主唱所谓的病嗓,范书遇和他们简单交流了下,决定来首不那么需要嘶吼的。
再接着,范书遇低头,舞台灯光打在他侧脸,恍惚间窦章以为自己看到罗马神话的维纳斯。
炸耳的音乐再次响起,范书遇的登场让周围看客爆发出惊呼,他垂眸,修长手指拨了拨弦,连低头的角度都恰到好处,在周遭的狂野气氛里,范书遇却安静得像不动的湖面。
偶然一个时刻范书遇掀起眼皮抬眸,他看到人群里个子高挑,出类拔萃的窦章。
四目相对,平静湖面被风一吹,起了涟漪。
波纹一圈一圈荡漾,范书遇眼神一凛,收起眸光,低头又看着手上的吉他。
弹完以后,范书遇完成交接,下了台,他被人包围住,碧春园的男孩女孩都对他感兴趣。寸步难行的时候,范书遇笑:“各位麻烦让一让....”
他散发着和善的气场,嘴角弧度很漂亮。
而拥挤的人群却在前面让开了一条道,窦章逆流而来,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枚花夹。
那花躺在戴着白手套的指尖,开得很热烈。
“听说谁要是喜欢乐队里的吉他手,就得在他下场的时候给他送上一束花。这代表赞美。”窦章说,“收到花是对吉他手最高的肯定,在庸城,好多人都知道这个没有明文的规定。但条件有限,这里没有栽种的花。我只能送这个,还希望王先生能笑纳。”
他把那花夹别在范书遇领口,看上去居然很艺术。
范书遇愣了下,表情复杂。
脑子里似乎有个身影蹿了出来,和面前的人重合。
翻涌的情绪和记忆交杂在一起,让范书遇觉得不可思议。
“你...是第一次送吉他手鲜花吗?”他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问。
窦章手上动作顿了顿,在抽离范书遇领口的时候,指腹摩挲了一下那花夹。
而后他笑着望向范书遇,凑近,声音很低,轻语:
“当然不是。”
“送过很多次,什么花都有。但我自始至终只给这一位吉他手献过花束。”
第83章 碧春园
*
老鸨铁青着脸,后面跟着杰利。
“没事你他吗的在我面前放什么屁?”老鸨骂骂咧咧地回头,指着杰利的额头愤怒道,“王权这不是明明懂音乐吗?造什么假?你脑子被驴踢了?浪费我时间,还他吗亏了我几次的生意,白送人家了!”
杰利脸色铁青:“抱歉妈妈,可能是我多疑了,可我总觉得王先生一点都不像是过来消费的!”
“人家不喜欢你这一款,你就说别人不是来这儿玩的?他对春萝那么好,已经指名道姓要春萝今晚陪着开房了,你不知道?你自己没本事就没本事,别给我找麻烦!”
老鸨一股气郁结在胸口,喘了两口,双手叉腰,大翻了个白眼。
杰利缩着脑袋,唯唯诺诺地应声:“诶,知道了妈妈,实在对不起。”
外头落了夜,碧春园内有人在尖叫,有人已经勾肩搭背,在床上挥汗如雨了。
在范书遇下台以后,窦章始终和范书遇保持着一段距离,只是远远地跟着。
两人一起行动,虽然挂了保镖的名号,也总是太过惹人注意。
窦章漫不经心地噙着笑,对每一个路过的人都点头示好。
前方,范书遇和春萝并排走着。
“我们的房间在哪?”范书遇问。
春萝好像很害羞,她小声:“先生,妈妈说给您准备了最好的套房,还装扮了玫瑰花帘,说是给您的补偿。”
范书遇行云流水地应下来:“好啊。那,多谢?”
春萝羞赧一笑。
真到了套房,范书遇才发现春萝还是保守了。
整个房间里都弥漫着一种□□的气息,床上一大捧玫瑰花瓣摆成爱心的形状,周围的香薰是带着柑橘味的甜,朦胧的粉紫色纱窗什么也遮不住,豪华浴缸内洒满香氛球,红酒香槟塔做成涡滚轮状,能自动倒酒,再曲水流觞回炉重造,形成永动的闭环。
一走进来,范书遇就能感受到铺天盖地的刺激感。
春萝突然解下来头发上的皮筋,青丝如瀑般垂在她后背,而后她褪去外套。
碧春园里的姑娘们已经被老鸨教得很熟练,仿佛这房间才是春萝的主场,她变得妩媚起来,昏黄灯光下睫毛扑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