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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等祝予怀再一次亲下来时,卫听澜颤着手揽住他的后颈,用力回吻了上去。
    荼靡般的酒香,混着雪夜竹林的气息,在两人之间不断缠绕收紧。他感受到祝予怀生涩而灼热的迎合,几乎有些发狠地加深了这个吻,什么也顾不上了。
    呼吸相错间,祝予怀的发簪掉落下来,倾泻的发丝与他的衣襟交错在一起。
    这一吻格外地长。
    直到怀里的人快要喘不过气时,卫听澜才松开手。祝予怀伏在他胸口急促地缓着呼吸,两人的衣衫都已乱得不成样子。
    卫听澜勉强缓了缓神,指尖仍有些微颤,抱着祝予怀支起身来,用手指理了理他凌乱的头发。
    祝予怀的双颊与唇色比方才更红润几分,眼神还带着些意乱情迷,稍显茫然地望着他的脸。
    “濯青……”祝予怀小声喃喃了一句,却不知道自己在眷恋什么。
    他如愿尝到了花椒酒的味道,但比唇齿间的酒香更诱他深陷的,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与渴望。
    卫听澜也看着他,心中翻涌起酸涩而柔软的情绪。
    逾矩的事已经做了,明知是错,他也犯了。
    哪怕祝予怀明日醒来要与他割袍断义,他都认了。
    醉酒的祝予怀脑子里晕乎乎的,还是想不明白那种令他窒息、又让他难以割舍的渴望是什么。
    他只觉得自己身上像是缺了一块,只有在卫听澜那里,才能得到弥补。
    “濯青。”他有些不舍地往卫听澜肩头一靠,闭上眼,反反复复地念叨,“濯青……”
    他抱着卫听澜,声音越来越轻,像是犯起了酒困。
    卫听澜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低声安抚道:“濯青在这儿呢。”
    一直都在。
    第100章 羹汤
    祝予怀在他怀里蹭了蹭,像是终于满意了,心安理得地睡了过去。
    卫听澜抚摸的动作越来越轻,伸手捞起滑落在地的狐裘,将人裹着抱了起来,小心翼翼地向卧房走去。
    卧房内弥散着似有若无的药味,卫听澜将他安置在床榻上,盖好被褥,站在床边看了一会儿。
    睡梦中的祝予怀轻轻咂了下唇,还在含糊地咕哝:“我的酒……”
    卫听澜没忍住俯下身,悄悄亲了一下他的唇角。
    亲完这一下,他又红着脸直起身,飞快地放下床帐,做贼似的背过身,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趁人之危,实在不是什么君子之举。
    卫听澜心里唾弃着自己,羞愧地退出了卧房。
    答应了要陪祝予怀守岁到天明,他自然得说话算话,今夜不走了。
    只是他孤苦伶仃地坐在案前,一垂眼就能看见挨在一起的两个坐垫,想到他们方才就是在这上面……
    卫听澜揣着颗不干不净的心,只觉得身下的坐垫都变得分外烫人。
    他把桌上那坛要命的酒挪远了一点,心里一团乱麻,开始担心明日祝予怀醒来之后,要怎么解释。
    他会生气吗?会与自己划清界限吗?
    想着想着,卫听澜禁不住有些委屈。
    虽然确实是他没把持住,但归根结底,也是祝予怀先按着他亲的啊。
    还亲了那么多下,亲完就把他扔在这儿不管了。
    退一万步讲,祝予怀难道不用对他负责吗?
    被迫独自守岁的卫小郎君,在烛光下回忆着自己被弓硬上霸王的种种细节,越想越伤心。
    这患得患失的心情,一直持续到天明时分。
    外头不知哪家放起了鞭炮,把睡梦中的祝予怀吵醒了。他迷迷糊糊地咳了几声,费力地爬下床,想去给自己倒点水喝。
    还没摸到桌边呢,卧房的门帘忽然被人掀开了。
    卫听澜在房外苦熬了一整夜,熬得两眼发红,站在门口受伤地望着他:“醒了为什么不叫我?”
    睡眼惺忪的祝予怀微微一愣。
    卫听澜的目光落在他赤/裸的脚上,紧绷了一夜的神经岌岌可危,说话时都带上了鼻音。
    “你宁可自己下地挨冻,也不肯喊我进来帮忙吗?”
    祝予怀:“……?”
    卫听澜看起来伤透了心,像只即将被打包遗弃的小狗。
    祝予怀努力转动了一下宿醉的大脑,说:“我渴。”
    卫听澜满腔的委屈一滞,眼睛忽然亮了。
    他飞快地转身出去,把备好的茶水端了进来,鼓起勇气道:“这是我刚兑的,不冷也不烫,刚好能入口。”
    祝予怀重新坐回了床上,裹着暖和的被褥,接过他递来的茶道了声谢,喝了两口润喉。
    看起来并没有要赶他走的意思。
    卫听澜还没来得及欢欣鼓舞,祝予怀喝茶的动作又停下了,犹豫地问他:“濯青,昨夜……”
    卫听澜松了一半的气又提到了嗓子眼。
    终于要开始算账了吗?
    祝予怀:“昨夜你几时来的?”
    屋内静了片刻。
    祝予怀困惑地歪了下脑袋:“濯青?”
    卫听澜盯着他缓慢地眨了下眼,劫后余生地舒了口气。
    还好还好,他看着像是不记得了。
    “将近子时吧……我也记不清了。”卫听澜感觉自己凝滞的血液重新流动起来,“我来时你已醉了。”
    嗯,这两句都是真话,不算说谎。
    祝予怀面露歉疚:“那你就在外间守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