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温柔,“没事了,你安全了。”
地上的孩子听到如同春风一般的声音拂入耳中,她顿时急切地抓住来者的衣角。
“你、您,您是神明大人吗?”
如果是神明大人的话,一定、一定可以让她的哥哥重新活过来的吧,为此,不管是什么代价她都可以支付。
“欸?”来者脸上温柔的表情兀然顿住。
下一刻。
衣角翻飞,帽中所藏的及腰长发因为乍然的转身而尽数甩出,手中法杖飞舞,青铜的尖刺贯穿袭击之物,尖端在袭来的黑鼠背后刺出。
祭司手腕微转,被杀死的黑鼠就迅然甩远,鲜血在半空中飞出了一道痕迹。
“漏网之鱼……嗯,是漏网之鼠。”
好像想到了什么,他稍稍回眸,笑着说:“我可不是什么神明。”
斗篷下的流苏因为方才的动作还在轻微的晃动着。
“我的名字叫希里斯,是一名祭司。”
再次化名为希里斯的谢尔登把地上的孩子扶起来,等女孩站直之后,他兴奋地比划着自己的头顶,再度量着女孩的头顶。
他满意地笑了,“嗯,我比你高一点。”
“祭、祭司?”孩子还是呆呆的,双手举起捂住了自己的头顶,那刚被对方估计身高的手碰了碰,但是她怔愣地注视对方的身高。
其实、相差并不远吧。
但是,在孩子的眼瞳之中,对面同龄人的身高无限地拔高、再拔高。
因为。
——那是将她从黑鼠嘴下中救下的光。
谢尔登看着发呆了孩子,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醒醒,醒醒。”
见到孩子重新回过神来,谢尔登说,“这里有可以坐下说话的地方吗,我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你。”
关于,这个村落的问题。
“是。”
二人的脚步声响荡在寂静无声的村落之中,孩子在前方带路。
谢尔登跟在她的身后有一段距离,在走动的同时观察着四周的情景。
还在虚无空间的时候。
他跟光影说:“想要怒神劳降临在这世界上最为急切的,应该是西麦尔的怒神祭司。所以,请把我送到这位怒神祭司的附近。”
“我会先解决掉怒神的爪牙。”
谢尔登的目光在村落草屋的屋顶上流连,扫视了一会儿就将眼神收回。
这座村落的屋子实在是太简陋了,是最简单的茅草制成,根本无法判断出所处的位置。
谢尔登能听见自己行进之中的脚步声,以及法杖微微插入泥土的轻响。
……这里,是西麦尔吗?
“到了。”
孩子的声音打断了谢尔登的思考,谢尔登回过神就可以发现自己站在了一户人家的院落之中。
‘咔啦。’
因为风而被关上的门被风再一次推开。
谢尔登闻声转过头望向门内,在门外的角度,就可以看见躺在屋内床上的人,那涣散的瞳孔仍然睁开,死去的男子不曾闭上自己的双眸。
孩子看见屋门被风吹开之后,浑身都在颤抖。
“这里,是我的家。”
她下意识地,就走回了自己家。
谢尔登敛眸,他伸出手重新将门拉上,安慰身旁的孩子说,“没事的,有我在是安全的。”
不会被那些袭击人的黑鼠所杀死。
哥哥的死在心中悲伤依旧,但是惊惧的心情同时被化解。
孩子一直在注视着眼前谢尔登的身影。
*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天边的夕阳彻底落下地平面。
红色的,极具张扬的生命力的火焰长出火舌,在火焰的上方,架着一炉沸腾而冒出泡泡的汤。
谢尔登已经坐在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凳子上,手上还抓着汤勺在搅拌着汤锅。
谢尔登坐在一边用手撑着脸颊,手上之前拿着的法杖倚靠在一边的墙上,红色的火光映在他的脸上,将他眉中心的朱砂印记更染得鲜艳。
他等女孩好像恢复了平静之后,才开了口。
“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孩子顺从地说:“非特,我的名字是非特。”
谢尔登又问:“好,非特,你能告诉我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玫瑰色的双目中映入的火光同时也燃烧。
“……”非特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也、我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成长在封闭的村落之中的非特,不清楚自己的国家到底是谢尔登口中的菲茨帕特还是西麦尔。
但是据非特的讲述。
这个村落虽然穷但是村民的生活也十分充足安乐,村民们的关系都十分的融洽。
只是突然有一天,村中突然出现了一只黑色的老鼠,那只老鼠啃伤了一位村民的脚,原本其他的村民们都并不在意。
但是等到第二天,这位被黑鼠所咬伤的村民身上的皮肤就变成了黑紫色,逐渐腐烂。
第一位村民死去的时间只有短短三天。
在这一位村民还没有死去的时候,又有更多的村民被黑鼠所咬伤,无一例外都在被咬伤之后的第四天太阳升起之前死去。
“它们、它们是地狱来的使者。”非特的指甲嵌入掌肉,微弱的声音中充斥着畏惧与憎恨,“它们……是恶魔!”
……第四天就会令人丧失性命的咬伤吗,可以进行群体之间的交流,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