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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无边无际,静谧之下潜藏着磅礴汹涌的波涛。
    谢时舟边听着江震的话,反捆在身后的手臂边试着微微挣扎了两下。
    江震对谢时舟的这些小动作置之不理,只说:“你放弃吧,别再做无谓的挣扎。就算你能挣脱,也不可能从这片海上逃离。”
    云层从天边席卷而来,遮天蔽日,像一张无形而又错综复杂的网,牢牢地裹着这艘如一叶孤舟的游艇,又或者说是游艇上的谢时舟,叫他无所遁逃。
    “所以你也要杀了我吗?”谢时舟停下了动作,他眼睫轻颤,清咸的海风灌进喉咙,苦涩不已。
    江震看出他镇定自若的神情背后是对命运未知的害怕与恐惧。但这并没有取悦到江震。
    反而是一种无法言状的失望、愤懑凝聚在胸口,因为他又想起了谢忠平。
    想起了他总是这么爱自讨苦吃。
    江震拿起桌上的香烟低头衔起一根,烟蒂点燃,吐出袅袅白烟,他风轻云淡道:“杀了你?我以前的确是想杀了你,在你还没有出生的时候。”
    他无法看着谢忠平和别的女人走进婚姻殿堂,更无法看着他们二人共同孕育一个新的生命。
    孩子满月酒那天,谢忠平高兴得不得了。
    印象中,除了和fdp.x、朱海清相关的事,他几乎从未见过谢忠平这么开怀地笑过。
    那时,谢忠平还抱着小时舟给他看,告诉他,孩子名叫谢时舟,小名是粥粥。
    或许是这么多年都没办法释怀,江震狠狠吸了口烟,嘲笑道:“我一直想不明白,像他那样的人,为什么会爱上朱海清,一个平凡、普通的女人——”
    “我妈妈她很好。”谢时舟简短有力的一句话打断了江震那令人恶心的浮想翩翩。
    也因此,江震的视线落在谢时舟身上,平和地笑着。
    谢时舟直视着他,如果眼底的深恶痛绝能化成利刃,他早已将江震万箭穿心:“她很出色、很优秀。像你这样的人,根本不配提我母亲,也不配提我父亲!”
    话音刚落,一耳光猛地扇了过来。
    脸被扇到一侧,迅速充血肿胀,火辣辣地疼,耳朵也嗡嗡作响。
    视网膜更是黑了一片,模糊不清,什么都看不见。
    紧接着,头发就被一道极大的力量猝然抓起,强迫性的令他抬起头,头皮的撕扯感仿佛无数根针刺向大脑。
    江震低眼打量着谢时舟清隽脸上浮肿的那道红印,似有几分懊恼。谢忠平离世后,这张脸是他唯一能自我慰藉的东西,不过现在他也不需要了。
    “谢时舟,惹怒我对你没有半点好处。我要是你,这会儿就该好好感恩戴德,如果不是我让你出生,你和朱海清早该在医院难产死了!你的生命、你的一切都是我的,也由我来主宰!我想让你活就让你活,我想让你死你就得死,你没有任何资格在我面前叫嚣!”
    江震冷眼笑着,他就像一头本性暴露的野兽,彻底卸除了伪装的人皮面具,只余下残暴癫狂的一面。
    那阵阵嗡鸣仍在耳畔挥之不去,江震的声音也忽远忽近,好似耳朵被人蒙了一层薄膜。
    谢时舟艰难地扯出一个讥讽的笑,胸口因呼吸不顺而剧烈起伏着,他缓了一口气,抬头看着江震:“我爸这辈子最后悔的估计就是认识了你。”
    ……
    “江震,你太让我失望了……”
    “你收手吧,在这件事没有影响到任何人之前。”
    “早知你行事这般狠戾,或许当初……”
    ……
    “你住口!”
    仿佛被戳中了肺管子,怒火瞬间上了头。
    什么绅士风度通通丢之脑后,江震倏地一把扼住谢时舟纤瘦的脖颈,手背上的青筋一根根显露:“你他妈放屁!谢忠平根本不会那么想,更不会说那样的话!”
    谢时舟压根反抗不了,掐在脖颈上的力道也越来越重,肺部空气被一寸寸掠夺,逐渐消失殆尽,因极度缺氧而飙出的生理性泪水沾湿了眼睫。
    他被迫仰着头,看着那没有一丝杂质的天空在眼前渐渐变灰变暗。
    暴怒状态的江震根本不清楚自己用了多大的力。
    他只想让谢时舟闭嘴。
    可当他看到谢时舟那张和谢忠平相似的脸时,他又开始于心不忍。
    至少不能让他死在自己手上。
    下一秒,那仿若铁钳般的桎梏松开,空气顿时争先恐后地挤进心肺,宛若凌迟的痛苦也得以缓解。
    谢时舟大力咳嗽着,眼眶泛红,眼尾挂着泪水。
    怒火得以宣泄的江震跌坐回去,他平静得仿若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继续保持着他精英绅士的范儿。
    江震慢条斯理的从西装口袋掏出一张方巾,擦了擦手:“既然你想得到一个明确的答案,那我也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没错,你父母都是我害的。是我做局让实验室出了问题,被上边的人调查,也是我让那直升机坠毁的。”
    他将用过的方巾像丢垃圾似的随手丢到甲板:“但你没有证据。如果你有证据证明就不会冒险留在我身边。小舟,你未免太把我当傻子了,我接受你的投名状,也三番五次给过你机会,可你总是学不乖。”
    这时,放在小圆桌上的手机嗡嗡响起。
    那是谢时舟的手机,他一眼就看到了屏幕上的备注。
    江震自然也看到了,他对这种胜券在握的感觉充满极度的依赖,并为此感到愉悦:“不过这最后一件事,你倒是办得很出色,也不枉我养育你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