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樊会意,将手机递给谢时舟。
谢时舟语气礼貌道:“你好,刘老板,我是谢时舟。”
刘胜:“啊,谢特助!我是真没办法才厚着脸皮才来给您打这通电话,事情是这样的,您前不久不是把我酒库里那批酒给挪走了吗?这几天有个年轻小伙给我打电话,说想和您见一面。我寻思着您那么忙哪有闲工夫见一些乱七八糟的人,就没答应。今天那人跟我说,万青在紧急召回那批红酒,他手上有一箱,但条件还是要见您,这不就是妥妥的无理取闹加威胁吗?我让他联系万青,万青的人又说这事归下边的人处理,到不了您这儿,他也联系不着。后来他又看到我那酒瓶子上不知道啥时候留下的标签,就摸到了我那酒库,给我打了这电话。您说这都叫个什么事啊!”
谢时舟平静地听完刘胜这一连串絮叨,说:“没事刘老板,这件事我来处理,能麻烦你留一下那位先生的电话号码吗?”
“哦,行!”刘胜爽快地报了一串手机号码。
谢时舟用自己的手机记下。
随后对刘胜说了声谢谢。
电话挂断后,谢时舟看了眼手机时间。
下午五点五十,这会应该有空接电话。
谢时舟给那串号码拨去电话。
屏幕上显示的是ip属地是苏城。
铃声响了没多久,电话接通。
对方的声音听上去是一个年轻小伙子。
谢时舟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与来意,但年轻小伙子却让谢时舟去苏城。
年轻小伙:“不好意思谢先生,其实是我父亲想和你联系,而且有些事情在电话里一时半会也说不清,只好麻烦你过来一趟。”
文樊在旁边听了半天,听到这里,赶忙将谢时舟的行程表递过去。
谢时舟低头确认行程表,这次港城出差后,他将有小半月的空档。
而红酒召回这事又非常紧急。
因此,谢时舟和年轻小伙约了今晚上门拜访,也修改了晚上的航班。
先飞苏城,再从苏城回海市。
……
同一时间,京市清北大学。
呈半圆形的阶梯演讲堂内座无虚席。
这是一场有关“对医药行业未来的走势动向”的圆桌分享会,分享会专门邀请了几位医药行业的中流砥柱,江震也在邀请的行列。
江震西装革履,满脸笑容如春风和煦般举着话筒说:“我认为医药行业将会在不久后迎来新的拐点。目前整个行业的试剂与药品价格几乎趋于稳定,政策支持的力度也在不断加大……”
……
讲堂后台,江震回到贵宾接待室,管事将湿过的手帕递给江震。
接待室的门缓缓合上,管事觑了眼门口,低声道:“江总,我已经安排好了。”管事仍犹豫道,“……但是江总,我们真的需要这么做吗?”
江震边漫不经心地擦拭着手掌、手背,边在真皮沙发坐下:“你有什么顾虑?”
“我是担心万一事情败露……”
还没等他说完,江震便已打断:“你没瞧见小舟已经在回收那批红酒了么?这是一个不错的时机。就算事情败露,也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江震挥了挥手道,“你去准备吧。”
“是。”管事应声退下。
江震将手帕丢回桌面,撑扶着脑袋在想昨日他与谢时舟在手机中的对话。
他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
想知道真相很容易。
但得看他能不能受得住了。
……
从港城到苏城将近飞行了两个多小时。
下飞机后已经暮色四合了。
谢时舟和文樊抵达苏城后便第一时间赶到那年轻小伙的家中,因是头次登门,外拎了两箱水果。
年轻小伙姓吴,全名吴富村,家住在老式小区的居民楼。
居民楼每层有两户,谢时舟按响门铃,没多久,一个约莫二十三四岁的高个子小伙走了出来。
“您就是谢先生?”吴富村狐疑地问。
谢时舟不失礼节地点头:“我是。”
吴富村这才将防盗门打开,让二人进来:“我爸在房间里面,我带你们进去。”
谢时舟将水果递给对方:“一点小心意。”
吴富村也没推托,收了下来。
这是一间二居室,吴富村领着他们走到走廊尽头的主卧,敲了敲木门:“爸,谢先生他们来了。”
屋内传来一道孱弱沙哑的男声:“让他进来吧。”
吴富村拧开房门,谢时舟先进去,文樊前脚刚动,就被吴富村拦在了门外,他面带歉意道:“抱歉,我爸应该只想和谢先生谈话。”
文樊顿时理解:“哦行,那我在外面坐一会。”
……
卧室内亮着灯,家具陈设也是几年前的旧款式,原木衣柜、床榻、梳妆台等等。
谢时舟放慢了脚步往里走,一道脊背弯曲的身影出现在他眼前。那人背对着他,坐在轮椅上,膝盖放着一条保暖的毛毯,他似乎在低头回忆着什么。
听到门口这边的动静,中年男人扶着轮椅侧过身,浑浊的目光也望了过来。
“小舟?”
熟稔的语气令谢时舟几不可查地蹙了下眉间,他对眼前这个男人几乎没有任何印象。
谢时舟迟疑不定地向前走了几步,站在床尾,他犹豫道:“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