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谢川尧的声音含着苦涩,“是我的问题。韩宥那边,我和乐乐都会亲自道歉的。”
祝熙语垂眸,问,“所以你知道传言的内容了吗?”
谢川尧的喉咙发紧,“嗯。”他状作无奈,“乐乐说的那些都是真的,我确实有打探你的消息、给你做礼物、写信,但也没有那么严重。”
“我们在农场得不到你的近况,只能从别人那里打探,不止是我,爷爷他们都会,我被罚禁闭也只有一次,那个士官是看不惯我故意找茬。”
谢川尧语气平淡,心却紧紧提着,“信和礼物,算是依托吧,没这个念想的话,我可能坚持不下去,心里很烦闷,但是爷爷他们已经够辛苦了,我只能这样缓解。后来回北城了,我们的状况都好转,我就把信收起来了,那段日子的情绪太糟糕了,我只想彻底翻篇…”
祝熙语不说话,谢川尧就不敢停,他的语调轻快,“满满,别的我也不知道乐乐还说了啥,要是韩团误会了,你帮我解释一下啊。”
“雪崩是什么时候?你伤得重吗?”祝熙语的手指无意识地滑动。
谢川尧假装没听出她的试探,“乐乐连这个都说了啊,没什么,就下乡第一年,不熟悉那边的情况,运气又不好,回去找东西撞上了雪崩,我都后怕,幸好进山不深...”
祝熙语就这个点又聊了几句,本来因为替韩宥委屈而生出的情绪被谢川尧无奈的语气和合理的解释冲淡了一点,她本来想的是直接问,但谢川尧这样,她反而进退两难。
这算什么呢?祝熙语眉心微蹙,在谢川尧说完之后开口,“安安哥,我还是想问一下,乐乐为什么会想到和何瑶说这个呢?何瑶只见过我一面,来这边的时候韩宥也去出任务了,她根本不认识我们,她没有立场这样做。”
谢川尧的心跳越来越快,“大概是我这么久一直不肯谈对象吧,乐乐就误以为我是在上演苦情男二,我身边又只有你一个异性,不光她,我朋友也误解了,但他们直接问我了,我解释了也就过了。乐乐没和我说过,我不知道她这样想。这点我先替她给你道个歉,她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还有韩宥那边,等他来北城了我和乐乐一定第一时间来道歉,这事儿搞的,都是我的问题。”
“满满,不要因为这个疏远我好吗?”谢川尧放软语气,带着点哀求,“有问题我们商量、解决,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真不想因为这个乌龙和你疏远。”
祝熙语明显沉默了一小会儿,才回答,“不会的,安安哥。爷爷他们知道了吗?”
“我还没说。”谢川尧闭着眼,撒的谎越来越大,但他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他接受不了和祝熙语形同陌路,“我想不到怎么说,有点尴尬。”
“还是说说吧,何瑶父亲何副师长那里韩宥没留情面,虽然不至于给处分,但也在一师这边丢了面儿,说不定会找到家里来。”祝熙语语气淡淡,“安安哥,我还有些事要做,就先说到这里。”
“你不生气了吧?”谢川尧努力维持自己语气里不安的度,过了或少了都会显得心虚,*“别等电话挂了,我就再接不到你电话了,这件事韩团的确受委屈了,我还不知道你,护短得很,你不给我个准话我可不敢挂电话。”
“生气。”祝熙语声音里带着点笑意,“所以月底回北城的时候,你和乐乐不会有礼物了,我寄的特产也不准你们吃。”
谢川尧松开紧握的手,笑,“好吧,是我们应得的。”
带着笑挂了电话的两人,在放下话筒的一瞬间都立马收起了笑意。
谢川尧靠在椅背上,心里五味杂陈。他从未对祝熙语撒过谎,第一次就撒了这样大一个,令他忧心的是,祝熙语明显并没有因为他的解释就把这件事翻篇,他很了解祝熙语,大概在她自己得出“这件事的确是个乌龙”的结论前,她一定会谨慎地和自己拉开距离。
光是想到这个,谢川尧就觉得心痛到无法承受,看来只解释是行不通的,他必须要做点什么,彻底打消祝熙语的疑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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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这边的祝熙语表情也不太好,虽然谢川尧把关于他的每一条传闻都解释得很合理,但祝熙语觉得,如果真的只是简单的误会的话,谢梦乐是做不到这个程度的。她被谢家人保护得很好,单纯却不任性,对自己也一直很亲近,她会不管不顾地干出这种明显针对韩宥和他们婚姻的事,只有一个原因,她对谢川尧的心疼达到了极限,她觉得谢川尧会因此高兴。
祝熙语确实如谢川尧估计的那样,即使有了这次对话,即使他的表现无懈可击,祝熙语也决定以后要更加注意和谢川尧相处的分寸了。她还会自己继续观察,要是不是误会而是真的,祝熙语会彻底斩断这个可能,只有这样才是对所有人都好。
拿定主意后的祝熙语又拨通了显市机械厂供销社的电话,“您好,我找韩明成,麻烦您帮忙通知一下,我叫祝熙语,他什么时候回电话都可以。”
祝熙语没等一会儿,韩明成就回了电,“熙语,你找我?”
“嗯,五叔,我想问问你知道韩华和丁芳舒的近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