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间,好似十分满意怀中的孩子。
那掌柜的一听,连忙笑得褶子都笑出来了,“哟,我瞧着这孩子也不一般。”
陈时稀里糊涂听他们说了一些乱七八糟的话,然后沈卿池便抱着他往隔间去。
青年才稳坐在椅子上,也不放他下来,就这么抱着。
陈时也早就习惯沈卿池这般了,眼下也不抗拒,直到隔间内只剩下他们俩和一桌子的衣服,陈时忽然感到衣襟被拉开,这一下让他脸都红了个透。
他一下子失声般抬头,支支吾吾地用他的小手摁住沈卿池宽厚的手,“怎……怎么还要脱衣服?”
闻言,沈卿池微微挑眉,戏谑般看着他,“怎么,不脱衣服怎么试衣服?”
陈时蓦地瞪大眼睛,眼下真是被惊奇到了。
沈卿池以往的性子都冷冰冰的,也就对着他多了几分耐心,但面前的沈卿池却又不一般,多了几分贵气和人气,他不由得凑近了几分。
沈卿池捏捏他的脸,在陈时不注意时一下把人外袍给扒了下来。然后开始给陈时换衣服。
陈时眼下还是没什么灵力,倒是乖乖地,任由沈卿池替他一件一件的试衣。
分明换了个身份,陈时也惊觉沈卿池的身份也定然不算低的,但没成想,这样的事还是要亲力亲为。
下一瞬,他的下巴被一个宽厚的掌心挪回,面前赫然放大一张俊颜。
到底芯子不是个小孩,纵使这张绝顶容颜见过许多次,但也还是经不住被人这般看,白玉般的耳廓染红了,又被那人调笑般的捏了捏。
沈卿池倒是头一回生出那么大的兴趣在这些琐事上,他拿了一件水蓝色的圆领袍,衬得陈时莹润面庞若暖玉,眼下蒸腾着绯色,倒是十分可爱,像个粉雕玉砌的团子。
比之来比之去,又觉得还欠缺点什么,直到眼睛落在陈时空落落的脖子上,忽地心神一顿,招来小厮,耳语一阵,又满意地比对地看着怀中的小陈时。
陈时试着衣服都有些困了,反正用不了灵力,反倒有些无所谓般,他就赖在沈卿池怀中。
沈卿池分明喜欢的不得了,摸了摸他的脑袋,还要嘴硬地开口,“小懒猪。”
说什么也舍不得松开般。
那小厮远远走近,定睛一看,啧啧称奇,心中想着——主子如今这般宠着,日后定然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小子。
沈卿池见他来,小厮连忙抬手,展开一个上好的宝匣。
甫一打开,里面躺着一块上好的寒玉。
那寒玉散发着月华般的光泽,握在手心却滚烫的不行。
分明是个冷物件,却偏生染了暖色。
沈卿池心至福临般拿过寒玉,那寒玉上还系着一根红绳。
小厮垂着头,忍不住想,这块寒玉是家主少年时在别的地方得到的,十分珍爱,连那前家主也没看过几眼又被家主给夺回去了。
没成想,如今这块被家主万分珍贵的寒玉被挂在了一个小孩的脖子上。
他分神想:恐怕日后,万分珍贵的便是家主怀中的少年了吧。
第61章 夏日荔枝
“小时。”
沈府,陈时在凉亭内纳凉,夏日时日头十分大,依稀间,还能听到窸窣蝉鸣。
午后正是倦倦的日子,陈时也不例外。
眼下他穿着一身薄纱青衣,乌黑的发塔拉下来,要束不束地散在身后。
闻言,他挑眉去看来人。
来人生的五官绝顶,宛若江水沉沉,眉眼如泼墨,嘴角微微勾起,又有几分春风之意。
沈卿池才走近,就发觉陈时的衣衫没穿好,连着乌黑的发也随着主人倚在桌面上懒散样,懒懒地塔拉在背后。
漏出的那张莹白小脸,已经成熟不少。
已不是当年抱在怀中的糯米团子,眼下看来已经长成少年姿态,一颦一簇皆是少年肆意的姿态。
眼下已是小暑,日子格外炎热,连带着少年都有些受不住,面前全摆着些解暑金贵的水果。
倒也不在意这些,只是有些心疼少年汗涔涔的脸,他走近,有些责怪般,“怎地坐外边?”
陈时懒懒地撩开眼睫,声音含糊,“这般天气,屋内更热,我倒是愿意坐庭院。”
其实不然,屋内可传唤下人搬来冰块,几个奴仆伺候着纳凉,总比吹过的一阵阵热风好太多。
沈卿池一眼看穿,面上满是笑意,“怎么,在等我?”
倒也不客气,坐下垂头将少年葱白指尖才剥了壳的荔枝一口咬下,陈时就着手往上抬了下,青年的舌尖扫过时,暧昧的水渍混着果汁残留在了少年的指尖上。
陈时默不作声收回手,撑着下巴看沈卿池餍足的表情,丝毫没察觉两人的行径全然不像“父子”,反而更像如漆似胶的新婚夫夫。
无声笑了些许,他看着沈卿池如画般的容颜,舌尖顶了顶上颚,好似在思索着什么。
他嬉笑,面上若炎热夏日中的一池漾开的池水,沈卿池有一瞬间看呆,再回神,少年清朗的声音在耳侧响起,“沈卿池,你今晚多久回来?”
沈卿池起先是回答,“今晚那桩生意谈妥我会尽快回的。”说到这,又反应过来似的,拧眉道,“大逆不道。”
然而这话却毫无威慑力,像是在刻意纵容般的语气。
陈时不言语,指尖在宽大的袖袍下微微动了下,竟是可以施展些灵力,继而眉眼弯若月牙,如偷腥般的小狐狸,桌面上乘着茶水的杯子被灵力一碰,直接倒伏在沈卿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