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修如获这两样秘宝,魂魄可修复,鬼兵可唤。
但不知为何,那少年却四处拖着棺椁,魂也收了不少,但也不见得使唤过。
倒也是个只养白眼鬼,不知使唤的憨货。
陈时倒是对着鬼修没什么太大感觉,只是前些日子跟着一家商贾人家的公子,听那公子说来,念叨来念叨去,便也多了几分兴趣。
什么样的人才会拖着一副棺椁四处收魂却不用魂呢?更何况是名鬼修。
虽说不像魔族那般残虐成性,但鬼修、邪修、诡修当中,烧杀抢虐的修士也居多数,大多都是一言不合便开打,全凭性子来。
屋外细雨飘摇,越发下的大起来。
而茶楼内,气氛一时之间变得诡谲起来。
青年打头回望,发现那桌红衣修士不知怎地竟然坐到了少年修士那桌。
“这位小公子怎么称呼?”
是几位红衣修士当中为首的那位,只观地眼睛狭长,流露神色促狭,看起来不像正人君子。
骨生往他旁边一靠,声音低低地道:“是倚花楼的,哥哥。”
倚花楼,南坞一带出了名的邪修。
其中是出了名的双休□□,听闻倚花楼内修士大多男女不忌,是个淫宗。
他不动声色观察几人,眉目颦蹙,手指好似无意识般磨蹭着茶具。
那少年见到几人也不惧怕,红唇白齿,冷笑一声,一字一句道:“是、你、爹!”
语落,空中忽地打出一道惊觉死气,少年如同游鱼从几人间隙滑出。
茶楼内桌子被一下踢翻几个,茶具连带着茶水全劈里啪啦砸在地上发出一阵声响。几个修士面上冷下,比茶楼外下着雨的天还黑。
但少年却不让半分,身姿瘦削得不行,但那为首被打了的修士却忽地冷笑一声。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语调轻缓,手中灵力凝聚,却是拿了个绳索出来。
只一眼,陈时便看出来了。
——是定魂索。
专门针对鬼修的。
定魂索随着那红衣修士的动作穿云跨海般嗖的一下窜出,直直地往那少年打去。
少年先前被几个修士围住,压根无法躲开。
漏出一截苍白后颈,只稍稍一触碰,少年便会被定魂索桎梏在地,如同一条无尊严的野狗被拖走。
红衣修士神色不明,嘴角扬起,眼中兴奋流露,舔了舔森白牙齿。
下一瞬,素剑从空而降钉住腾空跃出的定魂索。
那红衣修士面色聚变,张嘴就呵斥:“哪个不长眼的!”
“啪”地一声,一个巴掌清脆响起。
红衣修士竟然是被生生抽了一巴掌。
而定魂索也被素剑定在地上,发出不断挣扎的声音,像是一条被钉在剑锋下扭曲的毒蛇。
青年动作快到在场之人都没看清,再回神,红衣修士脸上便多了巴掌印。
然而还不算完,只听到红衣修士被青年修士一拳打在脸上。
纯打。
那力道却大的惊人,将红衣修士掼在地上,摁住一拳接着一拳打在那修士脸上。
身后传出几声惊呼。
——
“少宗主!”
“少宗主!”
但几人还没来得及赶过来,身后少年便如鬼魅般站在几人身后。
只看少年细长森白的手拍在几人背上,下一瞬,几个修士神色恍惚,七窍流血,竟然是魂魄被生生扯出了!
而神不知鬼不觉,少年面上森白得更厉害,宛若地狱爬上的恶鬼,眼底深黑一片,少年瘦削的手中忽地出现一面不大不小的幡。
那红衣修士见了想出声,又被青年一拳揍了回去,半天只嚎出几声哀嚎。
顷刻间,少年收回手,拍了拍手,又看了一眼被青年掼在地上赤手空拳压着打的红衣修士。
而骨生则站在旁边满眼崇拜地看着陈时,还时不时喊上一句,“哥哥好厉害!”
周围的修士早早听了这边动静,本想着来凑个热闹,结果须臾间就看青年赤手空拳将那倚花楼的少宗主死死摁在地上打。
那拳头裹着灵力,拳风凌厉,打在人身上都听到砸在皮肉上的闷响。
不用靠近,都知道这力道用的多大。
倚花楼中的人强抢清秀少年与如花似玉的姑娘这事在南坞一带并不少见,但头一回将他们门中人掼在地上打的这么狠的,估计也就青年一人了。
毕竟别人都多多少少因着倚花楼中那个出窍期的掌门而让了几分薄面,再不济也不会朝着人脸上打。
倚花楼这种□□邪门,最是看重脸面。
这事要是传出去了,这不得贻笑大方!
可青年下手利落,那倚花楼的少宗主的哀嚎整个茶楼都听得到。
故而都躲得远远的,心中却暗自叫爽。
却也往那青年看去,但竹笠挡了大半张脸,只看到轮廓分明的白皙下颚与抿紧的唇色。
倒是那穿的穷酸,头发乱糟糟的少年被人认出来了!
只听一群乌泱泱的修士中,不知打哪传出一声——
“哎!那不是无名鬼吗?!”
无名鬼就是无名鬼修,号称无名,十分抠搜的那个。
少年闻言傲人地抬了抬下巴,漆黑眼眸若深渊地洞深不见底,声音桀骜:“是你爷爷我!”
倒也诡谲的很,那森白面上一时之间鬼泣滔天,吓得众多修士收回了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