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舟站起来,说:“没有,我读书时从不惹老师生气。”
沈云稚眼皮很重,迷迷糊糊得想:嗯嗯嗯那你好厉害啊。
陆沉舟还想要再说点什么,结果一回头,就见沈云稚已经歪着睡着了。
是怎么做到上一刻还在说话,下一刻就直接熟睡的?真是。。。没心没肺。
陆沉舟一直守他到天蒙蒙亮,确定他完全退烧。
小橘猫就养在沈云稚的屋子里,沈云稚每天自己喂,还把羊奶分给它喝,这小猫已经长胖乎乎了。
小橘猫灵巧得跳上床,走到沈云稚枕边,贴着他的脸蜷窝着,闭上眼也睡了。
陆沉舟看一人一猫睡得挺好,这才离开。
第5章 还是豌豆黄吧。
陆沉舟跟别的官不一样,别的官出门动辄坐轿子或者马车,不想被人看到。而陆沉舟则隔三差五就要上街上巡视,一路上还能跟人聊得有来有回。从街头到街尾,每个摊贩的名号他都叫得上来。
每次上街,沈云稚都会跟着他一起,跟个小尾巴似的。因为到了街上,他可以让陆沉舟给他买零食吃。
“陆沉舟,我想吃鱼呢。”沈云稚咬着糖人说。
“嗯。”陆沉舟应了一声。
前面就是卖鱼的摊子,陆沉舟上前说要买一条草鱼。摊主挑了一尾极鲜活的,用草绳串了递给他,说:“陆县令,您拿好。”
“多少钱?”陆沉舟接过鱼问他。
“唉不用不用,请您吃了。”摊主是个四十来岁的汉子,摆摆手笑道。
“不行,多少钱?”陆沉舟坚持给了钱。
两人接着往前走,路过点心铺。
“陆沉舟,我还想吃豌豆黄。”
“不行。”
“为什么不行?”
“你已经吃了糖人,说好了,一天只能吃一种零食。”
“那我明天不吃了,你现在给我买豌豆黄。”
“不行。”
“为什么?”
“你该吃不下晚饭了。”
沈云稚还欲再讲,突然前方传来一阵惊呼和喧哗。
小县城主街的街尾连着一条河,此时喧闹的地方正是河边,呼呼嚷嚷得让人听着不安。
陆沉舟一手持扇,一手拎鱼,疾步往河边走去。沈云稚不明所以,跟着他。
刚一走近,就听见一个妇人呼天抢地的哭嚎。
陆沉舟拨开人群走了进去,只见一具湿淋淋的男尸躺在地上,旁边一个妇人伏地痛哭,嘴里喊着当家的。
小县城虽然穷,但是人还算淳朴良善,有相熟的人都在旁边劝解她,喊她张娘子。
这时有人看见陆沉舟,便推了推那个张娘子,说:“张娘子,县令大人在这儿呢,你有什么冤情快跟他说啊。”
张娘子闻言,转身向陆沉舟跪拜起来,一边拜一边哭喊:“县令大老爷,你给我做主啊,我家当家的,是被人给害死的啊。。。”
沈云稚看那女人哭得可怜,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可是听她喊陆沉舟“县令大老爷”又觉得有趣,感觉这个称呼放在陆沉舟身上有点滑稽。
陆沉舟面色肃然,蹲下身去查看那具男尸,耳边听着张娘子诉说。
这死去的男子是她的丈夫,名叫陶六,是个猎户。
陆沉舟问张娘子:“你为何说你丈夫是被人害的?”
张娘子哭道:“我男人他熟知水性,不可能被淹死,而且他昨天午后出门,说去街口酒馆喝酒。回家也不经过水边,怎么好端端的就死在水里了,肯定是被人害了。”
陆沉舟挑开陶六尸体上的衣服,见心口处赫然有一个极深的刀伤,应该就是致命伤。
这时,雾城唯一的一名捕头兼捕快邢思也闻讯赶来。
陆沉舟起身,对邢思吩咐道:“找人把尸体抬回衙内,请仵作验尸。再去街口酒馆把掌柜的,以及昨天陶六在那里喝酒的时候在场的人全部带回来。”
邢思听令即可就去办了。
搬运尸体的人好找,陶六生前结了不少善缘,此时都愿意帮把手,于是邢思便直接去了酒馆提人去了。
陶六家不算富裕,他平时进山打猎,张娘子则在家替人浆洗。两口子过得清贫,但还算安定。
而且陶六为人仗义,是乡邻们口中争相称赞的善人,不少人受过他的恩惠。
这样一个人突然横死本来就让人唏嘘,而且现在看来还是被谋害的。一时之间,人群涌动着都跟到县衙去了。
回到县衙,仵作几乎是同时提着工具来了,在县衙后堂验尸。沈云稚没见过验尸,想跟过去看。
这时陆沉舟叫住他,把手里的鱼提给他说:“把鱼拿到后院给哑婆。”
沈云稚只好拎着鱼去了后院,把鱼交给哑婆,跟她说晚上烧来吃。等他跑回来,仵作已经验完尸了,他什么都没看着。
尸体一目了然,就是心口的那个刀伤,一刀致命。
邢思带着酒馆掌柜的,以及另外三个人过来了。
陆沉舟坐堂审问,把昨天的情形问得一清二楚,沈云稚坐在旁边的小案前帮他做记录。
昨天陶六饮酒到入夜时分便离开了,期间也没发生什么事。
陆沉舟:“他可有与人争吵?”
掌柜的摇头,说:“没有,陶六兄弟为人和善豁达,几乎不与人争吵。”
这时酒馆掌柜突然看到衙门口的人群里的一个人,指着那人说:“我想起来了,昨天在我那,陶六兄弟好像说到了朱二,说前几天和他吵过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