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是抑制不住地想到当时白迎笑递出的灵笺,原来,谢逢野就是和他一处啊……
该到睡觉的时候了,俞思化正要灭了灯,却听窗外几声脚步响。
谢逢野拉着傀儡故意过来,又停在几步之外,刚好说好能让屋里听见。
“不行!”他故意做压低声音的样子,“这太危险了,我不能这么做。”
然后再指尖绕着灵光点去傀儡额头。
“不让,玉兰,知道。”
说完他就扛着傀儡走了,回望一眼那屋灯火,果然再也没暗下去。
此后白天他还是照常来找俞思化谈天说地,到了夜间又扛着傀儡过来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一唱一和地。
“我今夜一定会伤人。”
“不行!我中毒太深,恐怕难捱。”
俞思化就在屋内,忽然听见谢逢野闷哼一声,似是痛苦万分,跌跌撞撞地走远了,之后再也没了动静。
他一开始想,冥王能中什么毒,能解决的。
可越想越坐不住,最后告诉自己只去看一眼。
去到他们房间,只见门开着一条缝,里面静悄悄的没有动静。
俞思化才碰上门框,随即一股热意从他的之间涌进身体中,再低头,他已经穿上了柴江意的衣服!
谢逢野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前,大掌一搂便将人拉了进去。
俞思化只觉一阵乱晃,待回过神来,他整个人都被抵在了门边。
“放肆一回,我就放肆一回。”谢逢野贴着他的脸,声音都带着颤抖,恍若下句话都要抖出泪来,“我就放肆这一次 ,好不好?”
蓬勃喷涌的热气彻底烧坏了俞思化的脑袋,他僵着手臂想把人推开,却立时被抓住固定到他头上!
“求你了,不要让我一个,就一回,好不好?”
谢逢野小心翼翼地用鼻尖蹭着人,嘴巴停停靠靠地从额心滑下来。
“我要死了,你应了我,好不好?”
俞思化双眼瞪圆,艰难地说:“我不是……”
“就当是我逼你的,好不好?”谢逢野的喉结在他眼前滑动,声音却有力地砸过来,那个不可一世的冥王何时这般祈求过?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叫我难受,你不会丢下我。你若不愿……”
谢逢野用额头抵着他的脖颈:“就离开吧,我难受,便难受了,那么多年……”他苦笑道,“不都这么过来了吗,我向来是自己一个。”
俞思化不知为何,心中猛地一痛。
冥王说他要死了,他很难受,他需要帮助,是他逼自己的。
“……我。”
得了开口就是有戏,谢逢野眼睛猛地亮了一瞬,像猝放了万千无声焰火,再也没说什么,猛地低下头吻上了他。
他只觉得瞬时全身的血都在往脸上涌!一股烈火从唇上烧开,烫得他脑袋空白。
偏那温暖的触感做不得假,呼吸缠绵着珍重不已,天也好地也好,他终于是咬上了这唇舌,终于是含住了那千万年的誓言。
骗了就骗了吧,谢逢野想,这是早就答应下要亲的人,逼的也好,抢来的也罢,他总要先尝尝朝思暮想的味道。
他不要做那个救天救地的端方龙神,他谢逢野要的东西,哪肯多等!
“不要抖,不害怕。”
谢逢野下蛊一样,让自己的嘴唇轻轻擦过玉兰的脸侧。
“乖乖,把嘴张开。”
第68章 皇帝(二合一)
瞬时所有声音尽数被压下去,柔软蹭着滚烫烧开唇边,灼热的呼吸横冲直撞。
俞思口鼻之中只剩下谢逢的气息。
是那么蛮横、放肆、不加克制。
被他那么一唤,俞思化才想起自己要说他不是柴江意,却没想张嘴这个动作正中谢逢野下怀,才堪堪避开脸想要说话,那些滚烫呼吸就立时追了过来,很快就将他整个人包裹住,无处可逃。
一掌温热盖上眼帘,黑暗中掌心那些暖意在轻轻打着颤。
俞思化猛地睁大了眼,睫毛蹭上谢逢野,却像是火折子燎上了薪柴,一路擦火带热地溅出或火点子。
便是这样再轻微不过的反应,对谢逢野来说也是承受不住的。
初次亲吻爱人要的是勇气,他绝非算得上此中好手,即便疏于此道,他也能随着本能去追逐试探。
先前尚未来得及有这类经验,当下敢有如此作为,一则,是因为晓得了面前玉兰是自己的心心念念。
二则,确实是那些苦闷已久不得宣泄的情意在叫嚣。
竟还有这般事。
他们纠缠苦等又相爱了那么多年,居然连唇舌之接都未曾有过!
竟然还有这般滋味,像是侵骨噬髓的毒药,一路酥痒痒地淌进胸口里。
谢逢野很不得自己能当下就把玉兰拆吃入腹,寻找处缝就要把自己一腔心意全数递送进去,主只管纠缠出啧啧水声,不加收敛地让自己的呼吸一次次撞上俞思化的脸。
他耳边是杂乱无章的心跳,掌下是无措而煽的睫毛,手里更是捏住玉兰的腕子。
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自我蒙骗一般证明此夜此境,玉兰是无从抵挡地属于过他,也更好证明他是被自己胁迫的。
唇间还有着桂花糕的香甜,摩擦之中却又不住地泛着苦涩。
那是苦等无果,也是推拒不得。
可随即就会涌出回甘,湿热缠绵,如同几万年前那场靡靡冷雨,那廊清光,那眼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