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10章
    婴儿的哭嚎声从门缝里漏进来,俞思化问:“如此不管,只怕于谢公子名声有碍?”他垂目片刻,不知想到了什么,忽改口道,“虽然你看起来也不像在乎名声的人?”
    “俞少爷,你要这么说话,别人会以为我们俩有杀父之仇,做什么总是对我夹枪带棒。”谢逢野抓了一大把茶塞到壶肚里,手法粗糙地灌了水将茶壶盖按上。
    此时两人独处一室,他上下打量一遭这个小白脸:“看你也是个不懂事的,今天我教你一件事。”
    俞思化笑吟吟地问:“什么?”
    谢逢野摆弄着茶杯,漫不经心地说:“寡夫门前是非多。”
    俞思化:……
    他相信,如果有必要,谢逢野能将“已婚”二字写到衣襟上,昭告天下。
    他好像什么都不在乎,除了那所谓的内子。
    再者,俞思化瞧向屋角那个灵光四溢的木箱,还是将要问的话咽了回去。
    他接过谢逢野的浓茶:“那还真是受教了,敢问,谢公子预备如何处理这个是非?”
    没等他起身,门外侍卫就一脚送进街景,满身正气似要吃人,富有以暴制暴的浓烈气息。
    谢逢野不咸不淡地“啧”了一声,却见门外场景依旧,只是那姑娘裙摆旁多了只匣子,累着几块平凡的金砖,她隔着门框望进来:“请二位掌柜帮忙,我要寻人。”
    那金光展展摇摇地扑到谢逢野脑门上,驱得他“腾”地站起来大步出去:“我倒要看看你那箱子里是什么金砖。”
    原本动手之意昭昭的侍卫表情顿时一言难尽起来。
    姑娘目不转睛地盯着谢逢野过来,终于在围观人群的指指点点中解释道:“我在谢掌柜此处求得姻缘,却图遭变故,只好厚着脸皮来求谢掌柜帮我。”
    此话一落,人群中立时有人惊叹一声。
    “嚯,这姻缘铺原来开过张啊。”
    谢逢野呲着牙朝那人瞪了一眼,又转过脸来接着问:“既是要求我,为何又讲要‘两位掌柜’?”
    没承想姑娘突然将襁褓放到地上,双手交叠于眼前,以额触地行了叩礼。
    “我要去寻我的丈夫,求二位帮我代看孩子几天,这些是定金,无论结果如何,三个月后定会双手奉上剩下的报酬。”
    “若是寻不到,妾身也不愿苟活,便求俞掌柜代为操办后事。”
    “找不到丈夫就要死,你的命这么轻贱?”谢逢野说了几声别跪我,姑娘全做听不见。
    如此说来也不是什么抛妻弃子的故事,围观的人也没了兴致散去大半。
    趁着人走开,谢逢野弯腰去用只有他们能听见的声音说话:“人间,成婚的姑娘要梳妇人髻,用‘妾’来自称是好几个朝代之前的习俗,还有,驱使妖力幻化的侍卫味道大,容易招来神棍。”
    “权当你们将命押我这了,三个月后见不到人,我的手段并没有比不世天温和多少。”
    他把地上的襁褓拎起来,这是同意了。
    凑近了看那个婴儿还是好丑:“下次装人,注意些。”
    姑娘侧脸漾着僵硬的笑:“下次我一定注意的。”
    “能不能有下次还不一定呢,谁知道你们能活到什么时候?”谢逢野看她这说话都费劲的样子,心中纳闷:让掌罚的神仙甘愿为她背叛不世天,就是这么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妖怪?
    “叫什么?”
    “您不认识我,我叫阿净,是他取的名字。”姑娘没有抬起脸来,“但您应该记得他,他同您结过善缘的。”
    “是有这么件事。”
    当日遮云楼审罪,那只蚕蛹确实生过善念,诚心劝言之因,由今日得果。
    让他们把钱送进来,顺带拿一块送去给隔壁那个少爷。”谢逢野拎菜一样拎着孩子回屋,想到青岁巴不得逮到他在人间行窃,就想要用这碗大的过去盖海大的功。
    忽地转身回警惕地问,“你这些钱,来路干净吗?”
    “……干净。”
    谢逢野松了口气。
    阿净又问:“什么叫做来路干净?”
    谢逢野又噎了口气,他甩了甩孩子:“他还真是什么都没教你啊。”
    姑娘揪着裙摆,紧张地蹙着眉:“他说来找您,只要您愿意留他三月,事后一定告知您所寻之人身在何处。”
    “都要在三月后帮我找人啊。”谢逢野笑道,“倒让我很期待了。”
    阿净瞧他手法实在粗暴,又看这位大人面上没有半分正经,遂小心翼翼地问:“您还记得他叫什么吗?”
    谢逢野人已进屋,遥遥丢来一句话:“记得,这不是洗风真君嘛。”
    这个名字触动了婴儿某种记忆,激得他“哇”地一声嚎起来。
    送走了阿净,俞思化才从屋里出来:“我竟不知谢公子还能照看孩子。”
    “没事,我自己也不知道。”谢逢野摆摆手,大方地把孩子凑俞思化面前,“借你玩一玩?”
    俞思化目光在襁褓上略作停留就匆匆撤走,虽然面上看不出什么,但已经开始同手同脚了。他连招呼都没打就离开,很没有礼貌。
    倒是谢逢野看他这样子,掂了掂手中的孩子,朝隔壁屋门笑起来:“哦~怕小孩是吧。”
    第4章 惊怅
    谢逢野当惯了神仙,原本想着三个月而已,不过眨眼瞬间,芝麻大点事。
    带个孩子而已,能是什么了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