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对对对。”心大的弗雷德才想起来霍尔斯受的伤,但让他更感兴趣的是这只雄虫的身份。
弗雷德瞪大眼睛,目光示意霍尔斯解释:“他是……”
“我的雄主。”
霍尔斯十分肯定地说道。
“那布莱特……”弗雷德嘴巴大张,一顺嘴就念出了一个颇为刺耳的名字,但在收到霍尔斯瞬间冷漠下来的眼神警告,赶紧闭上了嘴。
弗雷德傻笑了两声:“啊……不来不知道,一来吓一跳,你小子运气太好了啊哈哈哈哈。”
但这掩饰性的话仍旧引起了兰登的注意,他不自觉地掐紧了掌心。
又是这个名字?
听着有些熟悉啊。
霍尔斯单手掩在唇边,咳了咳,转移话题道:“长途奔袭这么久,你们也累了吧?今天先休息,等明天我们出发,去νqn783星云。”
“好。”
弗雷德将腰带扣紧,笑着招呼后面的兄弟:“好久没有吃上一顿新鲜的饭菜了,今天我们好好庆祝一下上将的归来!”
**
雌虫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笑声漫天。
庆祝仪式举办地十分盛大,但菲尔德的心情一直不好。
他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着闷酒。
兰登坐在他身旁,宽慰道:“怎么了?”
“兰登,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菲尔德的眼神有些迷茫。
“你做错了什么?”
兰登皱了皱眉:“你后悔答应格莱斯的要求,让他成为你的雌君吗?”
菲尔德摇了摇头。
他将杯中的酒液一饮而尽。
他沉默良久,才开口道:“我刚刚见到他的时候,他不是这样的。”
格莱斯那时显得克制温和而有礼貌。
他不是战斗类的雌虫,看起来文质彬彬,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偶尔摘下的时候神色还有些迷茫,看起来十分可爱。
他遭受了非常不平等的待遇,身上满是伤痕,精神体也是。
在脱下衣服时,他却显得非常坦然,他并不认为那是自己的错。
不得不说,他很有勇气,他宁愿一辈子独身,没有任何雄虫再接受他,也要狠狠打威勒的脸一下,直接与他分开,再不产生任何瓜葛。
这可以看出,他骨子里是十分强势的。
菲尔德也知道这一点。
原本菲尔德没有打算招惹他,但是,他看起来太禁欲了。
不仅长得漂亮,而且很好逗,每一次他做出一些过分的举动,他都会反射弧慢上半拍,有时茫然地看着他,有时候带着薄怒,有时候又有些腼腆害羞。
当他的脸上出现与他伪装出的漠然完全不同的灵动表情的时候,菲尔德的心就会砰砰跳动。
他忍不住和格莱斯靠得更近。
他觉得这种感受十分罕有,也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然后他们越界了。
格莱斯仰着头被他亲吻,看着他的目光里是说不清道不明的爱意,蕴含着些许神秘。
他比其他雌虫更加放得开,说不定是因为他曾经经历过,所以他对菲尔德的任何想法都接受良好,并且能很快地给出他想要的反应。
这让菲尔德更加迷失。
他觉得格莱斯是他喜欢的那种类型。
但是太喜欢了。这种感觉让他失去自我。
他觉得自己越来越不像自己,整天竟然只想和他一个腻在一起。
菲尔德所以开始试着疏远他,想要重新回到原本的生活中去。
但怎么可能呢?
一步错,步步错。
“我不应该滥用虫星的规则,去纳那样多的雌侍。”
菲尔德喃喃说道:“有的一开始只是朋友,但是他们向我提出要求,我就统统同意了。”
同意之后呢?他变得轻松了吗?并没有。
他看上去在做与其他雄虫没有区别的事情,但是他不知道,这样的做法竟然对格莱斯有这样大的影响。
“我本意是想让格莱斯把我看轻一点,让他觉得我和其他雄虫没有什么不同,这样他还是原来的他,我也还是原来的我。但是他变了,他同意让克莱尔当我的雌侍的时候,我又开始生气。”
他觉得那种感情很复杂。
格莱斯嫉妒别人的时候,他觉得那妨碍了他的自由;但当格莱斯真的大方起来,他又为他对自己的爱消逝而感到痛苦。
但现在,知道格莱斯爱他爱到想要把他圈禁,他又感到恐惧,却又泛起一丝甜蜜,当然,更多的还是不敢置信和愤怒。
但眼睁睁看着他被带走,倔强到不抬头看他一眼,他又觉得心脏被揪紧,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格莱斯没有怪他,他一个人吞下了贪婪的苦果。
但为什么他却这样难受?
菲尔德仰躺在沙发上,直视着刺眼的水晶灯。
两行眼泪从他的眼角坠落下来,留下一道闪光的痕迹。
菲尔德抬起手,捂住眼睛。
他在无声地哭泣。
兰登的心情同样沉重。
他问菲尔德:“你是什么想法?”
作为格莱斯的雄主,他有权利旁听审判,甚至可以决定他的量刑。
菲尔德摇了摇头。
他不知道。
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但我不希望格莱斯死掉。”菲尔德沙哑着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