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想穿鞋的时候,发现床边没有鞋子,而且他身上的衣服也换了下来。
他仅披着一件宽松的单薄中衣,也是红色的,面料是上等的丝绸,衣服上绣有同样色系的云纹。
衬得岑衿露出的这一大片肌肤白似雪,透着淡淡的透明感,仿佛一掐就能出水。
岑衿摸了摸自己的皮肤,身上也不是很烫了,比之前的状态好了很多。
岑衿突然想起来,在睡着之前,予珩说过的一句话。
他的神色一下子严峻起来,立马站直了,然后慌张地摸向身后。
还好,尾巴骨还在呢。
还好大师兄没有趁他睡着的时候,把尾巴骨割掉。
岑衿庆幸地用双手捂住那里,这才开始打量起身处的环境。
这是一个陌生的房间,几对红烛在床前的桌上静静燃烧,火光摇曳,照得天花板映出一圈圈的光晕。
墙壁上贴着张看不清笔画的字,字体的边缘用金粉和剪纸工艺制作,格外醒目。
房间内摆满了花瓶,柜面上,桌面,床脚,窗台,甚至还有门的两边都是各种各样的花。
桌子和柜面上除了摆放着花瓶,还有一些金玉饰品,如金元宝,金镯子,玉如意等等。
处处都透露出了糟糕的审美,和财大气粗的暴发户感觉。
岑衿皱了皱眉,顿时感觉自己身上有一股金钱的铜臭。
似乎想到了什么,为了求证,岑衿若有所思地回头一看,才发现躺过的床榻上铺着的是精致的绣花床单,床单上是一副鸳鸯戏水的刺绣,而枕头布则绣着并蒂莲。
床四周的帷幔同样是红色的,外层罩着一层轻纱,轻柔地垂落在地。
要是房间内的其他装饰还不够明显的话,那么这张床够直接的了。
这分明就是一间婚房。
虽然房间的主要色调还是红色,但是表面的喜庆还是遮不住这周围的阴暗潮湿气息。
岑衿忽地感到温度有点低,他耸了耸肩膀,搓搓手臂。
“我为什么会睡在别人的婚房里面?”
岑衿也顾不得自己此时没有穿鞋子了,他踮着脚踩在地毯上,连忙向门口走去。
他一边走,仅有一层的衣服就往两边滑去,他只能在走的时候同时用手拽住衣服。
小步跑到门口,抬手朝门伸去,但他的手还没碰到门,这门突然就在这时就朝外打开了。
这扇门还没有完全打开,门后的人只露出了被屋内烛光照亮的半边脸,眼睛反射着幽暗的火苗。
岑衿一下子就对上了那人阴鸷的眼神。
他一怔,身子一个瑟缩,脚步往后退去。
一只手从门缝中伸出来,快速抓住了岑衿的肩膀。
岑衿脚下一绊,没有被他定在原地。而是又往后踉跄了好几步,连同抓着他肩膀的那只手一起。
木门哐当一声往两边打开,那人撞进来了,紧接着朝岑衿跌来。
就在岑衿的后腰即将撞上桌角的时候,那人站稳,拉回了岑衿的肩膀。
这时,房间门也关上了。
岑衿抓着自己的衣服,小心翼翼地打量起眼前的人。
好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而且还是最近见过的。
那个人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盯着岑衿看。
好瘆人。
岑衿又打了一个寒颤。
那人放在岑衿肩膀上的手,没有因为岑衿站稳了就拿开,而是继续放在那。
岑衿也抿着唇,盯着那个人的脸看了好一会,终于认出来了这个人是谁了。
“逍遥宗的三师弟?”
岑衿紧张地看着他,直到那人点了头,岑衿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他看了眼这人的身后,然后主动走上前,抓着逍遥宗的三师弟的手,“你是来救我的吗?”
“……”
那人还是没有回答,岑衿渐渐察觉到不对劲,于是慢慢松开了抓着那人的手,警惕起来。
像是察觉到危险,进入防备模式的兔子。耳朵还在一动一动的,板着脸微微发愁的模样,不由得惹人怜爱。
这时候,那人才点点头。
岑衿还是不敢相信,而是试探地问道:“那你知道这里是哪吗?”
那人摇头了。
“你也是被抓到这里来的吗?”
那人迟疑了一会,才点点头。
岑衿看着那人,眼神清澈又透明地发出了邀请:“那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吧?”
那人还是没说话,可能是在考虑。
但岑衿知道,只依靠自己是不能回到玄天宗的。他只能让有修为的人送自己回去,要是路上遇到了什么问题,还能让别人帮他解决。
于是岑衿为了让那个人答应自己的提议,他的语气真诚:“我没有修为,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回去。你是从外面进来的,你是不是知道这是哪里?你知道逃出去的办法吗?”
“……”
岑衿突然怀疑那个人其实是不会说话的。
他体贴地补充道:“我们在秘境试炼上见过了,你也是在那时候被抓过来的吧?我真的不是坏人,我是玄天宗的少主。”
“你知道我吗?”
以防那个人不记得他是谁,岑衿就差把自己的名字报出来了。
“知道。”
那个人终于愿意说一句话了。
看来不是哑巴。
只要不是不能说话,那还是比较好沟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