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幅画的相比那天下午,完成度高了许多,画面色彩丰富,细节处理也更加得当。除了簇拥着的玫瑰,翟澈后期还在他的胸口添上了一只刚刚破茧的蝴蝶,湖蓝的翅膀微微颤动,仿佛要穿过画布翩然飞舞起来,生动又漂亮。
透过玫瑰上的斑驳阳光,仿佛又能够重新回到那个明媚的午后。
“哇……真没想到有一天我的肖像画能参展,还这么好看。”
许星程不住地感慨着,眼底满是亮晶晶的星光。
翟澈笑了:“你喜欢就好。”
贺之远见了翟澈嚣张的气焰,本想反驳几句,却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毕竟小星程是真的很漂亮,画面上的他虽然没有真人那么生动可爱,却也是好看的。恨只能恨翟澈这厮一双巧手会画画,能吸引小管家驻足欣赏。如果他也能搞得来艺术这一套就好了……
正当许星程兴奋地掏出手机准备拍几张他的肖像画时,身后再次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星程。”
许星程瞬间惊觉,回头看了眼身后的人,一脸惊讶,弱弱道:“傅总……”
傅宴珩依旧是一身笔挺的西装,光是站在人潮里,也足够醒目。只是现在,对方的表情有些微妙,沉声问道:“我怎么不知道,你们的关系变得这么好了。”
“啊?我们……”
许星程没想到这回旷工被老板抓了个正着,犹犹豫豫地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可是……
“小八,傅宴珩怎么这么巧也来画展了,翟澈也邀请他了吗?下次你要提前跟我通个气啊,我昨天没请假的。”
[这边系统显示翟澈并没有邀请傅宴珩。]
“那就怪了,傅总是怎么找到我的。”
小八有些不忍心自家宿主还蒙在鼓里,终于说了实话:
[嗯……其实宿主手上那块手表,里面有一个定位系统。]
“定位……系统?”许星程恍惚了一秒,抬手看了眼那镶嵌了漂亮蓝宝石的手表。
还没来得及发问,便听到了翟澈清朗的声音。
“是我邀请星程来的。”
傅宴珩大概猜到了,转头看向了贺之远,目光锐利:“那你呢?”
贺之远冷哼一声,没有丝毫不自在:“我是来送星程的,路上这么远,他一个人打车多无聊。”
一时间三人陷入了尴尬的冷场,互相都看对方不顺眼。
比三个人都矮上大半个头的小管家夹在中间莫名有种被肉食动物包围的窒息感。
傅宴珩的气场,就像深林忽然出现了一只黑狼王,威猛健壮、皮毛光滑,虽然不会主动伤人,却不威自怒。
来看展的人愈来愈多,展厅喧闹的声音此起彼伏。
一个小男孩拽了拽母亲的衣袖,放声问道:“妈妈,为什么这只蝴蝶要被火烧死啊,好可怜哦。”
他的母亲耐心地解释道:“你不懂,这是艺术家的一种表达方式,而且这只蝴蝶很漂亮不是吗?”
小男孩思索片刻后摇了摇头:“漂亮是漂亮,可是被烧死了就没了呀,为什么不把漂亮的蝴蝶放走呢?蝴蝶不应该都是在花园里面的吗?”
母亲被孩子稚气的发问逗笑了,干脆附和道:“是是是,蝴蝶都应该被放在花园里,那我们去看看别的画好不好呀?”
“好!”小男孩拉着母亲走到了旁边,“那幅画里的小哥哥好好看呀,旁边的玫瑰花也好看,我喜欢这个……”
……
小男孩年纪小,童言无忌,声音也没有遮拦,就这样钻进了大家的耳朵里。
傅宴珩顺着视线看到那幅画之后便沉默了,晦暗不明的目光落在翟澈身上,轻笑一声,“你果然还是忘不了。”
翟澈并不接茬,却低声嘀咕了句让人难以琢磨的话,“如果能破茧成蝶,我愿意死在那场火里。”
他的声音太小,淹没在熙攘人潮里。
许星程因为离翟澈最近,隐隐约约听见了半句,不知道为何,他忽然觉得此时翟澈空洞的眸光让人感到一阵阴森。
似乎跟他纯良清隽的外表有了一些反差。
当年那件事……到底给翟澈和傅宴珩带来了怎样的伤害?
—
自画展那天过去,许星程的任务剧情便越来越少,敬业指数没法再涨,除去日常的工作,便成天窝在傅家打游戏、和小八聊天,再就是敷衍一下贺之远和翟澈这两尊大佛。
直到这天下午,许星程接到了一个诡异的电话。
电话那头说有重要的文件要交给傅宴珩,请作为管家的他前往百花商场咖啡厅见面交涉。
许星程只用脚趾思考一下,便知道这邀约有问题,哪家公司找总裁谈合作要一个小小管家去接洽重要文件的?要么就是联系特助,要么直接走公司程序联系老板本人,这种莫名其妙的电话一眼假。
可在这个数据组成的小世界,没那么多弯弯绕绕,大概率是剧情的安排,许星程不得不收拾了一下邋遢的自己,在明知道有鬼的情况下出了门。
百花商场,人头攒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几名男子鬼鬼祟祟地盯梢着某处。
“李哥,这就是大少说的……傅宴珩的软肋?”
“对,就是他,我不会找错人的。”
“我听说他不是个管家吗,长这么漂亮,是正经管家吗?”小弟模样的男人咽了咽口水,提出了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