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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长孙的团宠日常 第82节
    火德星君告诉他,大伴说得都是真的,再过不到一百年,大明就要亡了!
    “你胡说!”朱翊钧气得小脸通红,“大伴说了,那只是故事。”
    那人并不跟他纠结这个问题,继续说道:“你乃中央镇星土德真君转世,是掌管土地的天神,有扭转气候,广育万物之能。”
    “诶?”朱翊钧眨眨眼,“我听不懂。”
    “……”
    火德星君也不想他解释:“去你祖父那儿,找一本《太上洞真五星秘授经》看看,你就懂了。”
    朱翊钧问:“你是神仙吗?”
    “自然。”
    “那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问吧。”
    朱翊钧问道:“我的皇爷爷什么时候才能变成神仙?”
    火德星君说:“成不了!”
    朱翊钧咬了咬下唇:“你能帮帮他吗?”
    火德星君怒了:“你们家江山不保,你还关心你爷爷能不能成仙?”
    朱翊钧比他还凶:“那你有什么办法吗?”
    火德星君捏捏他的脸蛋儿:“若想改变王朝气运,你是唯一的希望。”
    “我?”
    朱翊钧翻了个身,睁开眼,天亮了。
    他昨晚好像做了个梦,梦里有人告诉他,再过不到一百年,大明就要亡了,他是唯一的希望!
    冯保见他发呆,赶紧催促道:“殿下,快一些,今日张先生要来进讲。”
    “噢!”差点忘了,今天是上课的日子。
    “大明的希望”不能饿着肚子上课,于是早膳,朱翊钧吃了一大碗鸡丝粥,一屉小笼包和一盘春卷。再要伸手去拿包子,被冯保拦下了:“好了好了,再吃又该积食了。”
    朱翊钧摸摸肚子:“有点饱了。”
    朱翊钧一大早就在万寿宫门口等着了。远远的看到张居正,激动的朝他挥手:“张先生!”
    这几日倒春寒,昨夜还下了一场雪,外面有些冷。朱翊钧却只穿了件夹袄,让人看着都替他冷。
    张居正快步走来:“殿下,是臣来迟了。”
    朱翊钧笑起来,眼睛弯成了月牙:“不迟,不迟,刚刚好呀!”
    也不知道怎么了,一见着他,张居正就发自内心的想笑。最开始发现自己的不寻常,张居正还尝试压制一下情绪。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便彻底放弃了这个念头。
    朱翊钧举起小手,要张先生牵着走。张居正从善如流的握着他的小手,小家伙虽然穿得薄,手却是很暖和的。
    倒是张居正自己,天生畏寒,莫说是冬日与早春,即便是炎热的夏季,也不见得有多暖和。
    回书房的路上,张居正问道:“殿下这些日子可有读书?”
    “嗯!”朱翊钧答得爽快,“读了。”
    张居正又问:“是温习去年所学,还是预习了接下来要讲的功课?”
    “嗯~”
    同样是一个“嗯”字,却可以从语气中听出来变化。前一个是肯定,这一个是迟疑。
    前两日,嘉靖让他写字,他写得不成样子,还被皇爷爷教育了一顿,今日先生又问起功课,小家伙答不上来。
    大过年的,无论宫里宫外,玩起来多开心呀。什么读书练字,早就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
    这两天还有些惆怅,年怎么就过完了呢?
    他要咬着下唇,心虚的看向张先生。
    张居正从他脸上看出了答案,沉吟一声,没再说话。
    朱翊钧想缓和一下气氛,便又说道:“先生,不如你考考我之前学的,看我能不能答上来。”
    张居正的语气中掺了些空气中的寒意:“不考。”
    “为什么呀?”
    “因为我知道,你能答上来。”
    朱翊钧不懂:“那不好吗?”
    这时,两个人走进书房,张居正松开手:“殿下,可还记得,臣以前对你说过什么。”
    “记得,记得!”朱翊钧点头,“先生说过的话,我都记得。”
    张居正失笑:“那殿下说说。”
    “额……”朱翊钧调皮的笑笑,“先生指的是哪一句?”
    “学习乃读书人分内事……”
    “不可有须臾懈怠。”他说上半句,朱翊钧就能接下半句,看来是真的记在了心里。
    朱翊钧咬了咬下唇,走到张居正跟前,伸出手,拽了拽他的衣袍:“先生,我知道。”
    张居正看着他,不为所动。
    朱翊钧举起双手:“张先生~”
    撒娇的语气,可怜的眼神,配上他水汪汪的大眼睛,圆嘟嘟的脸蛋儿,无论是谁,多看一眼心都要化开,就算他犯下天大的错,都能说服自己原谅他。
    不就是放假期间没有复习也没有预习吗?不是多大的事,原谅他!
    张居正暗自叹了口气,上前一把将他抱起来,绕过书案放到椅子上。
    回过头来的时候,张居正留意到书桌上摊着一本书,他看了一眼,《列子》第 三 章,周穆王篇。
    朱翊钧的会出现道家学说经典,不用问也知道,这一定是嘉靖给他的。
    朱翊钧说:“这一篇太长了,好多地方我看不懂。”
    张居正心说:看不懂才好,少看些怪力乱神,于治国无益,不宜多看。
    “殿下,我们开始上课罢。”
    朱翊钧收了《列子》,拿出《论语》。
    接下来,开启《论语-公冶长篇》的学习。前面的内容,都是孔子对自己学生的评价。
    讲到公冶长,孔子说,可以把女儿嫁给他。他这个人虽然蹲过监狱,但那是冤案,不是他的错。真的女儿嫁给了他。
    又说到南容,孔子评价说,国家有道时,他有官做;国家无道时,他也可以保全自己。于是,把自己的侄女嫁给了他。
    以上两人,孔子虽未直说他们的品行有多高尚,但从嫁女儿、侄女侧面表达了对二人人品的肯定。
    而后是子贱,孔子夸他真是个君子啊。
    朱翊钧忽然插了句嘴:“孔子不是夸他,是在夸自己。”
    他又指着后面半句说道:“鲁无君子者,斯焉取斯?”
    “他说,鲁国如果没有君子,那他君子品德是从哪里得来的呢?”
    “孔子就是鲁国人,子贱是他的学生,自然是从他这里学到的君子品德。”
    张居正惊叹于他的敏锐,嘴角不自觉浮现笑意:“殿下说得对。”
    紧接着,是孔子的另一位学生子贡。子贡问孔子:“那我这个人怎么样。”
    孔子说他好比一件器物——瑚琏。
    朱翊钧问:“什么是瑚琏?”
    张居正解释道:“贵重而华美的祭祀器具。”
    朱翊钧思忖片刻:“孔子看不起子贡。”
    “为何?”
    “因为……孔子没有把女儿嫁给他呀。”说完,朱翊钧自己把自己逗笑了。
    小家伙又调皮了,张居正目光移向旁边的墙上:“殿下,孔圣人看着你呢。”
    朱翊钧憋着笑,一本正经的说道:“先生在《为政篇》讲过,子曰:君子不器。”
    “君子心怀天下,不像器具那样,被形象与用途束缚。器者,形也。有形即有度,有度必满盈。故,君子之思不器,君子之行不器,君子之量不器。”
    “孔子说子贡是瑚琏,瑚琏是祭祀用的器具。所以,孔子认为,子贡不是君子。”
    “……”
    这一番论述逻辑严谨,有理有据,连守在门口的冯保和陈炬都忍不住探头看了一眼。
    所以,这就是神童吧。他不仅仅只是输入学习,他还会思考,举一反三,提出疑问。
    孔子对于别人来说神圣不可侵犯,一言一行皆是标杆。
    但对于现在的朱翊钧而言,就是个说过很多话要他背下来的古人,尚且没有太高的权威性。
    张居正说道:“孔子认为,那时的子贡只是在某一方面展现出特别突出的才能,因而,还称不上君子,但并不代表孔子看不起他,只是对他某一阶段的中肯评价。”
    朱翊钧点点头:“我明白了。”
    “今日侍讲就到这里,殿下休息一会儿,就开始练字吧。”
    “好!”
    练完字,今天的课程就结束了。
    冯保送张居正到万寿宫外,刚出宫门,张居正脚步一顿,转过身来,对冯保说道:“想请冯大伴帮个小忙。”
    “……”
    又过了几日,这天上午上完课,练完字,用过午膳,再小憩一会儿,下午就是朱翊钧的自由活动时间。
    小家伙一睁眼,就吵着要出去玩。冯保给他穿衣服的时候,陈炬从外面进来。朱翊钧眼尖,一眼就看到了:“是给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