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亦很时髦,平时总是打扮得很精致,香水配饰都很讲究,有种风骚入骨的浪荡劲儿。
这会儿穿上盛星河的t恤和大裤衩,居然也毫不违和,整个人看着年轻了好几岁,无端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早饭是盛星河出去买的,昨天才从潭城回来,他还没来得及给冰箱里添东西。
油条、豆浆、包子、麻团,每样都买了一点,有甜有咸,他也不知道闻亦爱吃什么口味。
闻亦早上没什么胃口,又困,迷迷瞪瞪地喝了一杯豆浆,咬了两口麻团,就不吃了。说:“我还得再睡会儿。”
盛星河正在收拾剩下的早餐,说:“那你进去睡吧。”
闻亦回到卧室,看着那张床。心想这张床到底有什么魔力?为什么自己在上面睡得这么香甜。
然后一个飞跃扑到床上,准备再来一场酣畅淋漓的睡眠。然而伴随着哐当一声巨响,床塌了,他也直接被从中间塌下去的床吞没。
很好,闻亦在掉下去的那一瞬间在心里想,他在这张床上还没来得及起飞,就先来了个降落。
盛星河在客厅听见动静,连忙跑到卧室去。眼前的场景让他倒吸一口凉气,他想不通就这么一会儿功夫,闻亦是怎么做到的
但盛星河还是先上前,把闻亦从床单被褥和木板的废墟中刨了出来,问:“你没事吧?”
闻亦失神地从废墟里爬出来,跨出来坐在椅子上,沉默了一会儿才缓过来:“你这什么破床”
盛星河捡着那一堆木板,发现没得救了,又扔回去,说:“这张床岁数比你都大,扛不住你那么造。”
“什么叫、岁数比我都大?”闻亦双手抱胸,拧着眉毛,语气很不好。他刚满三十岁,还没习惯年龄用三开头,今年一整年都对年龄这事儿很敏感。
谁提跟谁急。
盛星河看了他一眼,又继续望着自己的破床发呆。
闻亦有些心虚地瞅了瞅他:“我赔你张床。”
盛星河:“算了,也怪不着你,它本来就旧了。”
闻亦面对自己弄出来的烂摊子似乎很不安,他当即就打电话,订了一张双人床让人送过来,还要了几套高档蚕丝四件套。
钱给的到位,对方的办事效率也跟着提高,两个小时不到就把床送过来安装好了,来人还顺道把破床收拾了出去。
盛星河看着自己那简陋的卧室跟变魔术似的变出来的豪华双人床,好久没说话。
闻亦:“这床单被罩都是新的,得先洗洗吧。一下午就干了,晚上就能换上。”
盛星河回神,嗯了一声,然后把全新的蚕丝四件套拿出来,准备放到洗衣机里洗。
闻亦在旁边看着他忙活,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等等,你看看标签,蚕丝的能不能水洗机洗啊?”
盛星河看了眼标签,上面注明只能干洗。他看着那几套四件套,说:“退了吧,我伺候不起这种床单。”
闻亦心想别啊,说不定哪天我就在这张床上睡你了,床上用品当然要用好点的。
最后他好不容易说服盛星河留下了这几套床单,但是看盛星河那样子,估计回头还是会用自己的旧床单。
于是闻亦开始在心里琢磨,回头找什么借口给盛星河加薪。想了想,他说:“你给我当助理吧。”
盛星河:“你不是有助理吗?”
闻亦:“我不仅有,而且有好几个。”
盛星河沉默了片刻,闷声拒绝:“不了,我在市场部挺好的。”
闻亦:“市场部的职位给你保留,你就当兼职了吧,工资我另外付给你。”
盛星河转头看着他,问:“闻总,我面前放碗了吗?”
闻亦:“啊?”
然后他反应过来盛星河这是嘲讽,说:“我确实需要一个助理啊,你不干我也会找别人的,我觉得你有这个能力才让你兼任的。”
盛星河问:“真的”
闻亦点点头:“嗯,我每天有多忙你也看到了,我觉得你办事挺靠谱的,可以协助医疗这边的工作,我其他的助理都没有医学背景。”
盛星河这才答应了下来。
盛助理上任第二天,就被叫去陪闻总去购物。去的不是闻亦往常爱去的奢侈品店,而是一家低调老派的裁缝铺。
“别小看这家店。”闻亦进了门,轻车熟路地在沙发上坐下,风流地翘着二郎腿:“老板做了四十多年的西装裁缝,那些大牌高定都比不上他的手艺。”
没等几分钟,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肩上挂着软尺从后面出来,看到闻亦就笑了:“小闻总。”
“诶。”闻亦寒暄了几句,指了指盛星河,对老人说:“给这家伙做两套像样的西装。”
闻亦讲究,不仅自己喜欢漂亮,还喜欢看别人漂亮。
盛星河这时才反应过来,看向闻亦:“闻总,我不……”
“我付账。”闻亦打断他,头也不抬地说:“不用有压力,工作需要,你就当制服穿吧,跟在我身边的人不能穿得太磕碜知道吗?”
盛星河闭了嘴,然后悄悄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
老人戴上老花镜转向盛星河,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感叹道:“这身材……”
这家店闻亦来过很多次,进来坐的那张椅子所在位置就是店里的换衣角。老人挥手把帘子一拉,暗红色的天鹅绒将外面遮了个严实,形成一个隐秘的小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