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南茉出去后，燕王喝了口茶，淡淡开口：“家中什么情况？”
    余成岁如实作答：“家中父母均已不再，只我一人。”
    “在工部任什么职？”
    “工部员外郎。”
    “往后有什么打算？”
    这话把余成岁问住了，什么打算？自然是修好飞船，返回z星球。但这事却不能说。
    余成岁的沉默让燕王脸色更差了：“没有打算？就一直做着这从六品的芝麻小官？”
    他也看独孤霈不顺眼，可那独孤霈好歹还是个状元，这真是——茉茉就不能找个靠谱的吗？
    燕王的心思，余成岁自然不明白。
    想了一番，他实话实说：“我暂时并无离开工部的打算。”
    燕王脸色彻底沉了下去。
    余成岁察觉燕王的脾气有些难以捉摸，不过寒暄也寒暄得差不多了，他便进入了正题，取出一份飞船发动机的图纸，递给燕王：“久闻王爷擅机关之术，想请教王爷，这个机械如何修复？”
    燕王扫了两眼，什么奇怪的东西？他从未见过。
    “在下研究过《天机匣图》里的偃术之法，试图以偃术的思路来修复，但不得其法，也想问问王爷，是否还有其他的偃术，可以用来修复图上的机械？”
    燕王心里更不高兴了，原来南茉跑来跟他要《天机匣图》的图纸，是为了这小子？
    怎么女子择婿都只看脸？
    为欢是，冉冉是，现在茉茉也是。
    “世上流传的偃术之法，都已在《天机匣图》里，便是你看到的那些。至于这个机械的修复，你把图留下吧，本王先看看。”
    “王爷需要看几日？”
    燕王忍不住抬头，以为自己听错了，他这么明显的送客之意，听不懂吗？
    但见余成岁一脸认真等自己答复的样子，燕王又莫名觉得，他大概是真听不懂。
    “少则十日，多则一月吧。本王会让茉茉转达于你。”
    “有劳王爷，静候佳音。”
    燕王又是一怔，他似乎真是听不出自己的敷衍。
    结束与国子监的切磋结束，致远书院每年夏日的历练便开始了。
    这也是任山长接任书院后的一大举措，目的是为了避免学生拘泥于一方小小的书院。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广袤天地才是所有学识的最终归处。
    此次历练，学院共选择了三处地方，南茉也参加了，去的是距离帝都二百里外的曲宁县。
    抵达曲宁县县衙时，她刚放下行李，县衙里出来一人。
    “余夫子？”
    第二千二百一十九章 县里历练-魏紫风澹渊
    余成岁一怔：“你——们怎么来了？”
    南茉也没料到有这么巧：“我们来县里历练呀！”
    礼尚往来，她也问了一句：“余夫子你怎么在这？”
    “我来修桥。”
    跟南茉他们自愿外出历练正相反，六部每年都有名额下放支援各县，要是没人主动去，便采用抽签或不记名投票。
    工部用的是抽签，余成岁和周骥是两位中签的幸运儿。
    打过招呼，余成岁去实地探查了。
    南茉干净利落地收拾好住处，听院子外喊“集合”，背好包包就往外走。
    一起来的秦溪悦饼还没吃完呢：“让我喝口水！”
    “边走边喝，别拖拖拉拉的！”南茉把水壶塞给她。
    秦溪悦：“……”呜呜呜她午饭都没吃，要不要这么拼啊？
    十几个书院学生，整齐划一地去县衙领活。
    县丞钱惟一奉金县令之命，早就候着了。致远书院的学生啊，云国教育界泰斗任山长的弟子啊，可不就是明日官场之星？
    必须得是贵宾级的待遇！
    不过，任山长信上写得很清楚，希望交代他们实务，既能帮上县衙的忙，又能提升他们的阅历，故而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钱县丞和张主簿会带着他们一起完成“造籍”的任务。
    何为“造籍”？
    云国“一年一造计帐，三岁一造户籍”。
    乡里每年制作一份户籍手册送到县衙，称为“计帐”；县里每三年汇总一次，制成正式的“户籍”。县衙整理汇总后，上报给州，再由州呈报户部同意造册。
    今年刚好是县里“造籍”的大年，金县令本还愁人手不足，结果来了致远书院的精英们，完美解决“县衙缺人手”和“学生要历练”两大难题。
    美得很！
    更巧的是，曲宁县十五个乡，致远书院十三个学生，加上县丞和主簿，刚好每人整理一个乡，分工都明明白白的。
    如此干了两天，有学生提出了问题：乡里每年的户籍手册怎么有些对不上啊？
    张主簿是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兴许是人搬走了，或者死了夭折了，也属正常，你按这两种填写。”
    南茉觉得不对：“我这里有家户籍也对不上。十七岁的儿子第一年是有的，第二年和第三年就没有了。儿子若是死了，或者离开，应该有个记录吧，可一字不提，这很奇怪。”
    她拿出另一份户籍：“这家的户籍里就清清楚楚写着，子病故。”
    张主簿回她：“兴许是失踪了，你就按‘失踪’写。”
    “若是失踪，那得查一下县衙卷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