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澹渊道：“的确如此。事后，霜降和风林又带人去事发之处查了，依旧没什么线索。我也问过恩恩和皇上，恩恩说那伙人神出鬼没，他们的行踪是鬼魂告诉她的，但她能确定，那伙人不是鬼。”
    魏紫紧蹙眉头：“霜降和风林查不出行踪，那伙歹人又不是鬼，这世上还有这种人吗？”
    风澹渊回道：“有，当初来从另一个空间来到人间的赤水族，也是如此。”
    第二千零一十九章 你不准走！
    魏紫惊愕地看着风澹渊。
    风澹渊继续道：“流云山的摧毁，只是隔断了赤水族所在空间与人间的通道，但这世上是否还有另外的重叠空间？我有很强烈的预感，大抵是有的。”
    “你所猜测的陨石撞击，以及烛阴莫名消失，上古之事皆是谜团。既然九黎族、精卫族、羿族、赤水族落至今依旧在延续，那定然还有其他族落，并未消失在历史的洪荒里。九州之事，我清楚，但这些古族落，我不清楚。”
    魏紫迅速跟上了风澹渊的思路：“照你这么说，那皇上被追杀之事，就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是因他‘云国皇帝’的身份；第二种，是他‘风氏’的正统血脉，就像当年赤水族为了活下去，吸取风氏皇族的精血一样。”
    风澹渊回她：“我同你想的一样。尧光六感较常人敏锐，他说，那晚追杀他们的人，身上有一股海水的味道。所以我猜测，这些人不是从海边来，便是从海外来。”
    见魏紫陷入沉思，他牵起她的手：“这事我吩咐暗卫去查了，你呢，也该去睡了。”
    他仰望亘古不变的黛色苍穹：“这世间瞧着平静无波澜，但永不会有安宁之日。”
    魏紫听闻此话，心中默默叹息一声。
    *
    风澹晏的伤，在魏紫的药和恩恩公主细心照料下，日渐好转。
    春寒依旧料峭，风一阵，雨一阵的，花开却甚是锦绣，桃花红，樱花粉，玉兰白，梨花如雪……大大小小的花树，都在这短短一季争先恐后地绽放。
    花都开好了，人却要分别了。
    小世子拉着恩恩公主的手，依依不舍：“恩恩，你真的要走了吗？”
    “嗯，我得走啦。”
    “恩恩，我舍不得你。”
    “这有什么舍不得的？”恩恩公主笑了。
    “就是舍不得啊！你……”
    小世子的话被一个焦急的声音打断：“你不准走！”
    风澹晏拄着拐杖，板着脸出来，因走得太急，一个踉跄差点就摔了，幸亏霜降眼疾手快扶住他。
    他却一把甩开霜降的手，径自走到恩恩公公主的面前，一字一字地又重复了一遍：“恩恩，你不准走！”
    恩恩公主愣住了。
    小世子瞪大了一双桃花眼。
    风澹晏不管不住地拉住恩恩公主的手：“你留下来，我们一起回帝都。”
    “可是……”
    “恩恩，我心悦你，我想娶你做我的妻子。”风澹晏认认真真地说。
    不是云国的皇后，是他风澹晏的妻子。
    恩恩公主说不出话来。
    四周一片沉寂。
    院子门口站着风澹渊、魏紫和尧光，角落里，有拎着包袱的风林、风树，屋子里还有没来得及跨出门槛的霜降。
    风澹晏和恩恩公主中间，站着一脸懵的小世子。
    所有人，一言不发。
    唯有细雨绵绵，风吹枝头，花瓣悄然飘落。
    第二千零二十章 公主，你可真的想好了？
    最后，还是风澹渊先开了口：“霜降，扶好皇上。”
    又道：“风林、风树，拿着行李去马车上等着——”
    风澹晏急了：“恩恩不能走！”
    “她和大祭司去祭坛。”风澹渊只想望天。
    风澹晏愣在当场：“……”
    他不由地低头看小世子。
    小世子用天真纯洁的眼神看他：“对啊，恩恩要跟大祭司去祭坛，我有点舍不得。”
    风澹晏默默咬着后牙槽。
    好想把这小祖宗丢出去怎么办？
    你就不能把事情说清楚吗！
    你就不能张张嘴跟我解释一下吗！
    小世子感受到了云国新帝的怨念之火，一把松开恩恩公主的手，一溜烟跑到自家娘亲身边，然后，乖巧地牵住娘亲的手。
    恩恩公主回过神来，想要抽回被风澹晏握着的手。
    谁知，她手一动，他却握得愈发紧了。
    风澹晏心一横，反正说都说了，今日怎么着也要恩恩一个回复！
    “我刚说的话，都是肺腑之言，你可不可以认真考虑一下？”
    恩恩公主心跳得跟什么似的，她不由自主地朝大祭司看去。
    尧光却只是看着枝头的花，说了一句：“这些花开得真好啊。”
    *
    东海边的崇山茂林之中。
    巨大的圆形三层祭坛，苍凉又神秘。
    恩恩公主沿着青玉铺成的地面，拾级而上，在祭坛第三层的石案前停步。
    她眉心微微一蹙，手抚在石案上。
    “大祭司，这里怎么没有灰？”
    尧光沉思许久，回她：“天虞大人在此地设了结界，若我没猜错，此处的时间乃是静止的。”
    恩恩公主吃惊道：“所以我们现在看到的，便是当年天虞大人设下结界时的祭坛？这么多年，这里一直未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