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要我们去哪里啊？”
    “一个个大活人，这么都没了？”
    ……
    没有人再敢往前走了。
    任凭南溟属下怎么劝，甚至使用武力，那些人都不敢往前。
    风澹渊见此，知道解释和劝都没用、也没有时间，只能使出下策。方才他是怎么用昆仑寒玉冻结熔浆的，如今他就怎么毁了这道阻拦，熔浆又一次涌来。
    不用再解释，也不用再劝，百姓们疯了一般往空间入口的方向跑。
    南溟：“……”
    风澹渊终于能多喘两口气了。神力再厉害，他也终究只是凡人肉胎啊，这身皮囊早就累惨了。
    南溟和风澹渊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百姓上，未曾留意那熔浆已不知何时流向云溪。
    原本看守他的手下，去帮忙带百姓入空间了。
    云溪一个人靠着墙根，半躺于地。
    看着那赤金色的炙热熔浆汹涌而来，他的内心忽然从所未有的平静。
    从小到大，多少次在生死之间游走，他也是怕死的。
    在“九阴门”的修罗场，当他一脚踏入黄泉时，是南溟拽住了他，将他带回人间。
    南溟说：“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云溪的嘴角弯起，笑容讽刺又苦涩。
    南溟的手再也不会伸过来，也再也不会这么说了。
    云溪缓缓闭上了眼，转身踏往黄泉路。
    第一千九百零七章 归墟大陆
    一只温暖的手拽住了云溪，在熔浆抵达前，将他带离那个即将毁灭的墙角。
    云溪猛地睁开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那黑乎乎、但却依旧熟悉的脸。
    “南溟，你为何……”救我？
    南溟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
    为何救云溪？他也不知道，可当余光瞥见墙角垂死之人时，他想都没想，便带着白夔飞了过去。
    南溟将云溪交给了一个逃入空间的壮年男子，依旧什么都没说。
    可云溪明白，这一次，两人是真的彻底诀别了。
    “南溟……”抱歉。
    后面两字没有机会说出口，他与他已隔了两个空间。
    风澹渊拦截熔浆，南溟则继续带人入空间。在一切拦不住，能救之人也都救了之后，白夔载着两人，在最后入了另一个空间的归墟大陆。
    他们的身后，赤色的熔浆布满了漠城，黑烟弥漫，简直与幽冥鬼域无异。
    *
    归墟大陆。
    风澹渊和南溟抬着头，仰望直入云霄的高山。
    他们的身边，是一片片叶子比他们身子还大的树木，是一朵朵足有丈余宽的花。
    他们站在地上，渺小如蚂蚁，便是白夔也成了小蛇。
    风澹渊和南溟面面相觑：这是——巨人国吗？
    周围的漠城百姓更是一脸懵逼：他们如今在哪里？他们是怎么来的，他们又要往哪里去……
    感觉有目光注视着自己，南溟不禁循之而去。
    他瞧见了半躺在地上的云溪，后者看着他，嘴角悄然弯起。原来，还有机会道声“抱歉”的。
    风澹渊也看到了云溪，他看了南溟一眼：“问问他，另一个出口在何处。”
    “嗯。”南溟没什么表情。
    两人行到云溪面前，风澹渊又往奄奄一息的云溪体内注入了一道“沧海录”。
    “我知道你们要问什么。另一个出口在山的对面，但你们也看到了，归墟大陆与人间不一样，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巨大的，你们带人走过去，得花数天时间。”云溪道。
    风澹渊将云溪送到了白夔背上：“你带路。”
    云溪见此，倒是怔了一怔：“你……”信我？
    风澹渊觑他一眼：“我信南溟。既然他愿意救你，便是他相信你。”
    云溪和南溟俱向风澹渊投去诧异的目光。
    云溪：他说南溟还信自己？
    南溟：风澹渊竟然相信自己？
    风澹渊则颇为无语，看他做什么？都进来了，除了找出口难道还有别的选择？这个鬼地方他头一回进来，再多的谋划也是多余，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云溪说的是真的，那很好；云溪说了谎，他见机行事便是。
    犹犹豫豫有个鬼用？
    “南溟，让你的人各带一队百姓，走了。”风澹渊行事干脆利落。
    第一千九百零八章 能接受永无止境的战争吗？
    风澹渊亦掠上白夔的背。
    倒也不是他偷懒，实在是他累得够呛，得缓一缓气，恢复些体力。
    前方如何还不知，他得保证足够的战力。
    风澹渊一边打坐，一边问云溪：“整个归墟大陆都是如此？”
    云溪回了他：“并非，有与人间相似之处，但极少。当年赤水族入归墟大陆时，便是居于那些地方，但日子极难过。”
    说到这里，云溪声音一顿，才继续道：“如今你们只看到这些庞然大物一般的山川草木，而在那时候，还有同样巨大的的鸟兽鱼虫。且不提巨大的兽类，一只虫子便能将人踩死。”
    风澹渊问：“赤水族把这里的鸟兽鱼虫都消灭了？”
    云溪回：“消灭了大半，又将一半驱至另一半大陆，以海为界线，设下结界，互不干扰。”
    风澹渊一时没有说话，南溟亦是沉默。
    云溪说得轻描淡写，但两人都猜得到，赤水族曾经历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