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紫见此,指了指她对面:“坐下说。”
七巧搬了圆杌子过来,开始叭叭叭:“湘王孙子,也就是风员外郎究竟是怎么死的,这事不好说,可是风员外郎的小厮死得十分玄乎!”
魏紫眼神一沉,她本来就准备让风水去查风嘉炽的下人,没想到已经死了。
她听七巧继续说:“那小厮叫兴旺,是风员外郎的小尾巴,风员外郎走哪他跟哪。风员外郎出事后,兴旺被带去了大理寺。后来,湘王不让大理寺查此事,兴旺也被放了。好像啥事都没了,对不对?”
七巧一拍大腿,自问自答:“不对。一个多月后,兴旺死了。说是喝醉酒溺了水,但很奇怪啊,兴旺水性很好。就算是,‘善什么者那什么什么’,郡主这话怎么说来着?”
“善泅者死于水。”风为欢提示。
“对对对,‘善泅者死于水’,就算兴旺不小心吧,可兴旺溺死的地方与他住的地方是反方向,他大晚上不回去睡觉,去那里做什么?”
魏紫插了一句:“这事报了府尹吗?”
七巧叹了口气:“没,湘王不让报,死个下人而已,又是当值时醉酒死的,有什么好查的?”
风为欢气道:“下人就不是人了?”
七巧回:“在湘王眼里,下人跟猫狗差不多吧。”又笑了笑道:“郡主,又不是所有的达官贵人家都是燕王府,在很多主子眼里,下人就不是人啊,很正常的。我呢,那是命好来了燕王府,做了您的丫鬟,才过上了好日子呀!”
哎呀,见缝插针吹吹郡主的彩虹屁,她可真是个机灵鬼!
第一千六百五十九章 没有证据
风为欢颇为满意地看了七巧一眼,表示很受用。
魏紫则微蹙眉头。按七巧说的,兴旺大概率是被人害了;而害他的人,又大概率跟害风嘉炽的凶手有关。
只是,这其中却有让人困惑之处。
兴旺作为风嘉炽的贴身小厮,应该是知道了一些隐情才出的事。可为何会死在一个多月后?照理说,斩草除根需趁早才对。
除非,兴旺自己也不清楚知道了什么,所以凶手才将他的死延后了一个月,目的就是不让人将风嘉炽和兴旺的死联系在一起。
那么兴旺到底知道了什么呢?
七巧给了魏紫答案:“兴旺的死还有一个奇怪的地方。他死之前,曾跟一位府里的老管事吃过一顿酒,据说讲了不少风员外郎的事。”
魏紫追问:“那位管事是谁?”
七巧遗憾道:“湘王府里管花草的老黄,兴旺死后没多久,他也病死了。”
这下,连风为欢也觉得这事可疑了:“怎么都死了?我捋一捋,先是风员外郎死了,他的小厮兴旺跟老黄聊了风员外郎的事后没多久,死了,再后来,老黄也死了,这不摆明了杀人灭口吗?”
七巧用力点头:“对啊,就是杀人灭口,我们都这么认为的。”
风为欢表情严肃:“七巧,平日里我怎么教你的?做人要有一颗正直的心,三桩命案呢,你竟然不去报官?”
七巧立刻表态:“郡主,您的话我可一直都记着呢,我的心不但正直,还是火热的!只是……”
她圆脸一皱:“一来,湘王把这些事捂得牢牢的,我也只是私下跟您和王妃说一说,别人我是万万不敢开口提的,要是得罪了湘王府,给咱们燕王府惹上麻烦,那我罪孽就大了;二来,我没有证据呀,这些事我都是听人说的。”
风为欢结舌,是啊,都觉得三人的死不对劲,可是证据呢?风嘉炽周围的草,可都被斩得干干净净。
“人虽然不会说话了,但尸体会。”
魏紫淡声开口,风为欢和七巧齐刷刷地看向她。
“开棺验尸啊?”风为欢不是很确定。
“湘王不会同意吧?”七巧不是很看好。
这个问题也困住了魏紫,兴旺和老黄还好说,要验风嘉炽的尸体,的确难过湘王那关。
“要不,偷偷把湘王孙子的坟给刨了?”风为欢压低了声音。
魏紫也是这么想的,以风水他们的身手,这事并不难,只是若真查出什么,要重启风嘉炽的案子,私自刨坟之事肯定会被湘王指责。也不是她怕湘王,就是有后患。
魏紫又开始想念风澹渊了,他要在的话,这压根不算事。
按他的性子,刨就刨了,又如何呢?
或者,他用一用“沧海录”,再眨眨眼说:不好意思,手滑了一下,把坟给刨了。
诶?
脑中一个激灵,魏紫有了主意。
第一千六百六十章 开棺
说服湘王这条路,经风为欢和七巧的八卦普及,魏紫已经可以断定:走不通。
那就直接绕开。
刨坟这种事直接做也不行,但如果坟是自己刨了自己呢?
“什么叫自己刨了自己?”风为欢一脸懵。
“天灾。”魏紫回了两个字。
*
魏紫给罗大人递了消息。
罗大人赶来,两人一番合计,当即分头行动。
罗大人干脆利落地挖了兴旺和老黄的坟,经仵作验尸,发现两人都断了肋骨,兴旺头颅还有碎裂痕迹,显然死前受过极重的内伤。
这是一个重大的发现。
“两人伤得十分巧妙,若非进行尸检,普通人还真发现不了真正的死因。这也证明,杀这两人的是绝顶高手。”验尸结果一出,罗大人就赶来跟魏紫说明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