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你说的学医之人不多,这个问题啊——”风老夫人指了指信纸,“喏,祭酒已经替你支了招。”
第一千六百三十九章 云国传奇
魏紫不太明白:“将医学院纳入国子监,就能解决生源问题吗?”
风老夫人微微一笑:“那是你不了解咱们这位祭酒大人,他这张皮啊,可好使得很。”
见魏紫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风老夫人示意风水扶魏紫靠在榻上,又让郭嬷嬷端了燕窝来:“你边吃,边听我给你讲讲祭酒的事,听完你就明白了。”
国子监祭酒谢汝舟,是云国开国以来的一个传奇。
九岁过院试,成为年岁最小的秀才,举州上下轰动:这是要出大才了啊!
谢汝舟意气风发,立下鸿鹄之志:弱冠之前,连中三元,惊艳全云国。
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
这一年是谢汝舟人生的辉煌,也是霉运的开始。
云国科举是两年或者三年一轮。
十岁,谢汝舟参加乡试,半路遇到泥石流,错过考试。
十二岁,谢汝舟再试,刚到考场就开始拉肚子,结果竖着进去,横着出来——拉虚脱了,被人抬出来的。
十五岁,谢汝舟继续,这一次,他人没事,但他的考卷出事了——天降惊雷,落在房梁上,房梁着了,烧了他的考卷,那么多份考卷啊,就他一份出事,考官连想放个水都放不成,谢汝舟欲哭无泪。
仿佛衰神附体,从十岁一直考到三十岁,考到谢家父母双双离世、谢汝舟妻子与他和离,带着孩子改嫁。
谢汝舟如丧家之犬,万念俱灰之下遁入空门。
还以为青灯古佛便是谢汝舟的下半生,可谁知他做了两年和尚,又去当了道士。
这翻操作把道长也给整迷糊了:佛教乃云国的国教,待遇明明比道教好,也更有前途呀!难道是理念不合?不过,人家执意要入道家,也不能拒之门外不是?
如此,谢汝舟做了三年道士。
当又一轮科举开始时,三十五岁的谢汝舟脱下道袍,重返考场。
考了整整二十年的谢汝舟,这一次终于中举了,以倒数第一的成绩。
乡试第二年,省试,谢汝舟发挥稳定,依旧以倒数第一的成绩轻轻飘过。
殿试三甲自然是与他无缘,然而,仿佛前面二十年,谢汝舟已经用掉了这辈子所有的霉运,中了进士的他,简直如有神助,只剩福气。
本来以他的成绩,是进不去翰林院的,可当时翰林院正在翻译几十卷佛经,奇缺佛教人才。
而谢汝舟当过和尚啊!
他以候补的身份,成功进入翰林院。
从此,人生开挂,一路飞升。
六年时间,谢汝舟便已成为正二品太子少师,也就是如今皇上的老师。
四年后,皇上登基,内忧外患。
西域碎叶国联合南疆,欲攻打云国。谢汝舟自请出使西域,成功说退碎叶国,化解一场大战。
谢汝舟归来,皇上希望升他为右相。
谢汝舟却微微一笑,婉拒,言:“臣更想出任国子监祭酒,为云国培养更多人才,撑起云国即将到来的繁华盛世。”
皇上肃然起敬。
一月后,已快到知命之年的谢汝舟成为了国子监祭酒。
国子监在他的带领下蒸蒸日上,果真如他所承诺的那般,二十年来,为云国培养了无数优秀人才。
谢汝舟也成为云国学子膜拜的圣人。
谢汝舟前半生黯淡的二十五年,则成为他蛰伏蓄势待发的见证。
云国的学子们坚信:若谢祭酒十二岁中举,那他定会成为第二个才尽的江郎,唯有苦了二十五年心志的谢祭酒,才终成大才。
第一千六百四十章 我不会中计的
魏紫听罢,亦是惊叹不已。
整整二十五年啊,谢祭酒竟然初心不改;更难得的是,他亦未被功成名就迷了眼,始终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那被祭酒大人收为弟子,岂不是极大的荣幸?”魏紫想到祭酒有心收小羽为徒,原本她还不觉得如何,此刻听祖母讲了祭酒往事以及他在学子眼中的地位,顿时改观。
“自然。每年有多少人抬着金子去求祭酒收下自家孩子,都被祭酒轰了出来。祭酒收徒不看家世,只看资质和眼缘。”说到这里,风老夫人岔了岔:“这么些年,能让祭酒千方百计想收为徒的,只有渊儿一人,可惜他不愿意。”
“为什么?”这魏紫就看不明白了。
“我哪知道,这孩子从小主意就特别大,他要做什么,谁都拦不住,他不想做什么,谁也劝不了——”说到这里,风老夫人顿了顿,更正了下,“你除外,你能劝。”
魏紫道:“我没劝,他做什么都可以,他有分寸的。”
风老夫人正色道:“该劝还是得劝,男人啊你一没拉住,他就跟脱缰的野马似的,由着性子不知去哪里了。”
魏紫虚心点头:“祖母的话我记下了。”
风老夫人脑子卡了一下:“刚刚说到哪里了……”
魏紫提醒:“祭酒收徒不看家世,只看资质和眼缘。”
“对,能让祭酒收为徒,自然最好,如果不能,那就入国子监,名义上国子监的学生都是祭酒的门生。”风老夫人道。
魏紫听明白了。
打个不大恰当的比喻,祭酒就是大明星,云国学子就是他的粉丝,祭酒振臂一呼,云国学子蜂拥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