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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林晗僵硬的点头:“明白。”
    谢羡予没心情再应付他,冷声道:“符弦,送客。”
    符弦站在门外,对林晗做了个请的手势:“林县令,请吧。”
    林晗抬头,看一眼绣屏后坐在床上的那个纤瘦的影子,喉头发涩,却终究还是没能多说一句,僵硬的挪着步子走了出去。
    谢羡予绕回屏风之内,便看到婉若依然坐在床上,一动不动,只是脸颊已经被泪水湿润,攥着锦被的手都轻轻颤抖着。
    他心脏忽的刺痛,可一想到她是为了林晗才伤心成这副模样,又压抑不住的火气。
    他走到床边,掐着她的下巴迫她抬头看他:“你现在知道为什么成婚当日你会出现在我这儿了吗?我可没强抢,是你千挑万选的那位好夫婿亲自送来的。”
    婉若死死瞪着他,通红的眸子里翻涌着恨意。
    谢羡予却觉得痛快极了:“林晗收受贿赂被抓了,他急于脱罪,却没有门路,还好他有个姿容绝色的未婚妻,他想也没想就把你送出来了。”
    “对了,他甚至都不清楚,这位能帮他平事儿的权贵到底是谁,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是老是少,他一心只惦念着他的前程,你又算什么?”
    他胸腔里嫉恨翻涌:“也就你,满心惦念着他,还担心被他看到难堪……”
    “够了!”婉若猛的拍开他的手。
    “是你算计他的是不是?!”
    谢羡予语气嚣张:“是又如何?是他自己蠢,新官上任还敢收来路不明的人送的礼,今日我不给他个教训,来日他也早晚遭殃。”
    他冷笑:“即便今日不是我算计他,来日他遭了难,有旁人让他卖妻求荣,你猜他会不会卖掉你?”
    婉若脸色发僵,指尖都在轻轻颤抖。
    “许婉若,这就是你费尽心机从我身边逃走,不顾一切也要嫁的男人,你睁开眼睛看看清楚,那是个什么东西?”
    婉若喉头好似被堵住,浑身都抽空了力气一般,空落落的看着那架绣屏,忽然觉得自己满心期许的安宁日子就是一场笑话。
    费尽心机,放手一搏,最后被当成礼物送回了他的床上。
    谢羡予看着她苍白的脸,心里升起一丝不忍,伸手给她擦泪:“跟我回去,从前的事,我不追究了。”
    婉若却突然扯出笑来,抬起一双泪蒙蒙的眸子看着他,眼里却寒光尽显。
    “林晗纵使不堪,你又是个什么好东西?”
    谢羡予眸光微滞,为她擦泪的手都僵在了空中。
    “林晗再不堪,他也愿意娶我为妻,他不曾因为我的过去而轻怠我,他帮我开生药铺,他说我行医救人是青州百姓的福音。”
    谢羡予脸色一点点阴沉下来,几乎是咬着牙:“许婉若。”
    婉若毫不畏惧,反而豁出去迎上他锋芒的眸子。
    “对你而言,我无非是玩物,一个要乖顺听话,事事依从你的玩意儿,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妾。”
    “可我告诉你,这戏演到今天我已经受够了!我受不得束缚,做不了伏小做低的妾,也伺候不来你这金尊玉贵的谢家大公子。”
    她盯着他,一字一句:“我就是死,也绝不入谢府。”
    第73章 早该认命
    谢羡予脸色已经阴沉至极,恨不能立刻掐断她的脖子!
    屋内骤降的气压让门外守着的庆安和符弦都忍不住躲远了两步,婉若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无喜无悲。
    他心口忽的涩了一下,暴涨起来的怒火都无处发泄,憋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恼怒的转身就走。
    房门倏地被拉开,庆安和符弦吓一跳,谢羡予阴沉着脸色大步走出去,他们正要跟上。
    他却厉喝一声:“在这看着!”
    他俩立马又站回去了。
    房内,婉若依然坐在床上,神色木然的看着门口的守卫将房门再次关上,疲惫的躺回了床上。
    谢羡予一整宿都没再回来,他宿在了书房里。
    “公子,京中来信了,说是晋王那边又有动作,让公子尽快回京。”庆安小心翼翼的推门进来,将飞鸽传书送来的信递给了谢羡予。
    谢羡予接过来扫了一眼,眸光微凝,原本就阴沉的眸子又添了几分寒意。
    “送信回去,我会尽快回京。”
    “是。”
    庆安立即退下,这屋里是一刻钟都待不下去。
    谢羡予手臂撑在椅臂上,烦躁的揉着眉心。
    原本来的时候就想着将她直接带回京中就完了,可如今她这副豁出去的样子,又让他心里很没底。
    大概是她真的“死”过一次,他心底里是有些不安的,不能逼的太紧,还是让她缓缓。
    次日一早,赵府尹找上门来,和他征求林晗这案子的处置办法,之后京中又送信来,谢羡予处置了一番。
    等到忙完,天色都快黑了。
    他这才放下手头上的事,去看看她,经过这么一日,他自己已经冷静了一些了,她也该想明白了。
    回到寝屋,符弦还在外面守着:“公子。”
    “她怎么样了?”他冷声问。
    符弦有些为难的道:“一直没什么动静,让丫鬟送了吃食进去,表姑娘也不吃。”
    谢羡予眉心一跳:“一整天没吃?”
    “是。”符弦声音都虚了几分。
    谢羡予有些恼火的推门进去,绕过绣屏,便看到她还如同昨日一样躺在床上,纤瘦的身子埋在锦被里,闭着眼睛毫无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