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38章
    她有理有据,只可惜低估了齐声的犟脾气,在这事上他脑子里好似只长了一根筋。
    他苦恼地按着姚春娘蠢蠢欲动的手,结巴道:“你不是周、周梅梅,我、我也不是马、马平,没必要走、走他们的路。”
    齐声知道这条路走不远,会坏了姚春娘的名声。
    他态度坚决,却叫姚春娘会错了意,她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见这事儿没了转圜的余地,轻轻哼了一声:“我说你今天怎么这么好心,原来不是诚心帮我。”
    姚春娘扭头就往里屋走,道:“你回去吧,我今天不要你了。”
    她怕齐声把这话听进了耳朵,将“今天”两个字说得格外重,意思是之后的日子还是要他的。
    齐声听出来了,抬腿忙跟上去,姚春娘听见脚步声,气不过,瞪他一眼:“你跟着我干什么,回你自己家去,我这儿可没有多的地方给你睡。”
    她说着,瞥见他领子里挂着的小衣,伸手将衣服拽出来,进门不理他了。
    姚春娘将小衣随手扔在床头柜上,蹬了鞋子爬上床,一回头,齐声正站在床边看着他。
    他想到什么,喉结一滚,突然屈膝蹲在她床边,伸手握着她的脚腕把人拖到了跟前。
    姚春娘吃了一惊,伸手抓住床被:“你做什么?”
    灯光下,齐声的耳根子被照得红了一片,他吞吞道:“你说的,换、换个招。”
    声音一落,宽大的手掌分别握着姚春娘的大腿,轻轻分开,随后黑乎乎的脑袋埋了下去。
    姚春娘实在没想到齐声半天竟想出个这样的办法,她缩了下腿,坐在床上羞红了脸正看着齐声。
    好半天,她才道:“你从哪儿学来的?是别人教你的吗?”
    话里话外,都觉得他自己想不到这样弄。
    齐声没有回答,只低下了头。他一个连话都难说清楚的结巴,有谁乐意和他聊这门子闲天。
    姚春娘尝到了趣,哼哼呜呜地叫出声,可怜巴巴地叫他的名字:“齐声,齐声……”
    齐声被她喊昏了头,鬼迷心窍地张开嘴用力咬了一口。
    屋外,一个男人弯腰贴着墙,一脚深一脚浅地偷摸到窗前,正想推窗看看屋里的动静,猝不及防就听见里面传来了一声女人的哭叫。
    紧接着就是一道脆巴掌声。
    葛天吓了一跳,贴墙蹲着缩成一团,没敢乱动,心里瞎琢磨着这寡妇家里怎么像是还有别人。
    他小心翼翼地戳漏窗户纸朝里边看去,看见一双白花花的细腿晾在床边,而床下跪着一个高大结实的男人。
    这窗户纸的洞小,视线受阻,葛天没看见那男人是谁,只瞧见了那双腿的主人的脸,正是姚春娘。
    贪婪的视线透过窗户洞扫过腰腿,足够他那糊了精的脑子遐想连篇。
    他心道:原以为是个贞洁小寡妇,没想到半夜里也会偷男人。
    葛天舔了舔唇,还没看够,姚春娘忽然扯着被子避之不及般靠向了窗户,那跪在地上的男人也跟着侧身看了过来。
    怎么看,地上那个都像是伺候人的。
    葛天惊讶姚春娘训男人真是好手段,又害怕被发现,又庆幸又不甘心地偷摸弓腰走了。
    屋内,齐声摸了下脸上浅显的巴掌印,些许无措地跪在地上看着床上红了眼的姚春娘,
    姚春娘掀开被子,拿起煤油灯照了照自己微微浸血的牙印,气得伸脚踢了下齐声硬邦邦的胸口,骂道:“王八蛋,你咬我做什么!”
    齐声也怔住了,他干巴巴道:“我、我不知、知道。”
    他语气认真,好像咬她一下出自下意识的反应,当真不知缘由。
    姑娘家哪里受得住牙口。
    姚春娘疼得汗都出来了,她扯过被子盖住自己,凶巴巴道:“你属狗的,还咬人,不要你了。”
    齐声也知自己错了,他皱着眉,撩起衣摆擦了把脸上的水,道:“我、我去打水。”
    姚春娘明天还要下地,她皱着眉头道:“还要药。”
    齐声愧疚得都不敢多话,他凑过来,不放心道:“我看、看看。”
    姚春娘防备地看着他,一点点掀开被子,好像他是条会发疯的狗似的。
    齐声见肿了起来,紧紧拧了下眉,摸着黑出门打水找药去了。
    第二十八章 闷牛
    四月初八倍忙。各家田户都在忙着除草垦田,播种插秧。家家户户都得吃米,人少吃得少的,一年种几亩水稻,上有老下有小家里十几口人的,一年种上十几二十亩的也不是没有。
    时节紧迫,半点不等人,犁田的水牛一时成了村里最紧缺的东西。
    姚春娘家里就一个人,一年到头吃的菜种不满半块田,锅里也煮不下多少米,但秧该插还是得插,田也还是得种。
    她之前抽了一天空去张家留下的几亩地绕了一圈,挑了一块离家近的田,撒了稻种。如今眼见着秧苗快从水里冒头,早到了垦田蓄水的时候,不然到时候插秧就来不及了。
    姚春娘没做过多少重活,活了二十来年也就下过两次水田,第一次下田时人还没田坎高。
    那会儿还在家里,她趁大人忙着插秧没注意到她,吭哧吭哧趴在田坎边,小心翼翼蹭着泥巴滑到田里,将干干净净的一身衣服弄得全是烂泥。
    小小一个人,在水湿泥软的水田里还站不太稳,大着胆子摇摇晃晃走了两步,身体忽然往前一倒,脑袋猛地倒栽进了浑浊的泥水里,吃了一嘴的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