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芨点点头，“不错，我们的确是添头。”
    要是以前，她或许还能自欺欺人，是族里对他们的关爱，可是经过那么多事情，再也没有比五人更能知道族人的冷漠。
    所有的东西，人也好物也好，在那些高高在上的人眼里，只有有价值和没有价值的区别。
    很明显，过去他们有价值，现在……一文不值？哦不，至少，还可以作为实验体为他们证明默语者是否真的有这样的能力。
    这才是五族，这就是他们一直想要回报的家族。
    短短两句话，让五个人的心就像被一把尖刀狠狠地刺进去，这还不够，还要在心脏最柔软处扭转刀柄，搅的稀巴烂。
    连墨从他们每一个人脸上扫过，淡淡地问：“如果默语者是真的，我们的精神体真的被修复，那接下来呢？”
    接下来？
    这可是个好问题，他们可没有想过自己还能有什么未来。
    “是继续自欺欺人，还是要走一条完全不同的路呢？”
    他平静的话犹如滴入油锅的冷水，炸的大家思绪翻涌。
    众人难言地听着他堪称‘背叛’的话，对于话中隐匿的东西不敢细想。
    连墨冷笑了一声，看见他们脸上不易察觉的慌乱，都是一群胆小鬼。
    “以前不敢想，现在，你们可以想想了。”
    留下这句话，他闭上眼睛开始休息。
    阳莱对他留手了，可是精神体依旧受到了损伤。他的眼睛一直有种被针刺的感觉，长时间地用眼，对他而言是一种折磨。
    甚至就连视力也在倒退，近视这种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东西，竟然在他的身上出现了。
    这是连最普通的星际人也不会出现的烦恼，但是现在精神体受损眼睛的连墨，却无时无刻不再经受着这样的痛苦体验，尤其是他能清晰的感觉到，视力还在继续恶化。
    身体上的痛苦，却让他的大脑越来越清醒。过往种种，走马观花一般出现在他眼前。他眼睛坏了，心却更亮堂了。
    以往家族和长辈和他说的那些话现在看来全是狗屎，他想起来都觉得作呕。这场大赛，连墨认清了他们，也还清了他们。
    未来的人生，他要选择自己走。
    奈洛尔看着手上的枯燥头发，眼神呆滞。她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新生”的一天，不过，她的的确确的是已经死一次了。
    她好像没有为自己活过，不管是军区大比，精神体训练，没有一件事，是出于她自己的选择。
    这次意外，似乎让她有了一个新的选择。
    军区大比，带给她的不只是痛苦，还有成长。她在阳莱身上，看到了一种不一样的活法。
    她明明是有能力的，可是为什么，要用在和同类的争斗上？
    变异兽在星域外虎视眈眈，她甚至还没有真正的上过战场……
    想到这里，奈洛尔眼神一下就多了几分神采，“不管这一次的结果如何，我要上战场。”
    她颇为生疏地扯扯嘴角，想要对他们笑一笑，最后还是放弃。
    “我已经想好了，你们也可以想想，远离家族，我们还有许多的选择。”
    她起身脚步轻快地朝着门外走去，安源看着她的背影，在她的手放在门把手上的时候，他缓缓站起来，叫住奈洛尔。
    “等等，我的好搭档，你忘记带上我了。”
    奈洛尔的手已经触碰到冰凉的金属把手，听到安源的话，她的心狠狠一颤。
    依旧是疼的，只是还多了一些其他地东西。
    房间依旧安静的诡异，但是有什么其他的东西在这安静中破土而出疯狂成长。
    ……
    “准备的怎么样了？”华纳脚步不停，一边抽空回消息，一边询问跟在他身边的人。
    “都到位了，邀请的嘉宾也入场了，说来奇怪，以前那些喜欢压轴的今天竟然都来的挺准时。”
    华纳轻笑了一声，“只怕不止准时吧？”
    “嘿嘿，老大你怎么知道！”
    何止是准时，甚至提前半小时进场，也不想和其他人寒暄，直接到了安排好的巨大光球中。
    这一场拍卖会是不记名拍卖，除了买家和卖家知道对方，其他人是不知道到底是谁拍走了拍品，隐私程度是历年来举办过的拍卖会中的最高级别，大家只知道哪些人走进了拍卖场，却不知道每一个光球具体安排了什么人。
    在拍卖会开始前的十分钟，每个光球所在的位置会在后台的计算控制下全部变幻，已经不是当前他们所在的位置及号码。那时候，就算是华纳也不会知道每一个包间中到底是谁。
    这样的保密程度，近十年来还是第一次。
    林立人和李季同却没有出现在拍卖场，这一次两人和班子石在一起，一起登上了内域。两人在内域中进行了数据隐藏，班子石已经对目前阳莱曾经修复过的精神体熟络于心，就算阳莱本人在这里，也差不多了。
    李季同看了一眼时间，提醒道：“拍卖会正式开始的那一刻，对方就会进入我们事先预设好的内域房间，到时候，就靠你了。”
    两人看向班子石，他的肩膀上有着一只和小黑看似一模一样的精神体，不过两人与小黑相熟，完全可以分清。要是其他人来，还真的不一定可以看明白。
    见两人看着自己的精神体一动不动，班子石笑着说：“模拟拟态，你们不是都玩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