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黎敏文和善地望她一眼,“他住回家了, 你不会想他?”
央仪莞尔:“……还是陪阿姨您比较重要。”
孟鹤鸣天天住半山,她压力也很大的好不好!
黎敏文仿佛误解了她的意思, 哦一声,想到新的解决方式:“房子这么空旷。你也住过来不好吗?”
她拉着央仪的手,“就当陪陪阿姨。”
“……”
陪你压力更大。
肯定是跟孟鹤鸣待一起久了,央仪觉得自己现在的笑无懈可击,熟练度已经拉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她假惺惺地反握回去:“阿姨,我也好喜欢你的。不过你知道孟鹤鸣,这件事得问过他……”
“这样啊。”黎敏文惋惜道,“他那个脾气……”
趁着黎敏文转身,央仪偷偷吁了一下。
她没想到,这件事到了餐桌上还有续集。
听到黎敏文提出住回家,央仪正在喝汤,清炖的鸽子汤能尝出一点党参和黄芪的味道,很淡的苦涩在舌尖慢慢敞开。她往椅背上靠了靠,察言观色。
“我没这个时间。”孟鹤鸣果然拒绝。
“晚上总是要休息的,在这和在你那有什么不一样了?况且半山那套房子,要比这边更远吧?”黎敏文放下筷子,向央仪这边看过来,“你可以不住,反正小仪答应我了。她住的。”
“……”
还能这样玩吗,阿姨。
如果不是因为在餐桌上,央仪此刻就要直接给孟鹤鸣使眼色了。她端正坐着,双手叠在腿上,看向孟鹤鸣的眼神热烈又真挚——没有没有没有我没有答应。
孟鹤鸣启唇。
“哥真的要回来吗?”坐在对面的男生忽然开口,打断了孟鹤鸣即将说出口的话。他目光灼灼,脸上有青年特有的清澈,“我之前还在想,为什么一家人都不住在一起。这栋房子那么大,太安静了。”
孟鹤鸣淡淡打量他一眼:“这里的别墅群有好几栋,我住回来也不会让房子变得热闹。”
言外之意,即便回来也是各住各的。
黎敏文却巧妙地抓住了话里的松动,“佣人天天在打扫的,今天就别走了吧?”
她又伸手拍了拍央仪的手背:“好吗?”
央仪能说什么,除了一万个不愿意。
和展露一个礼貌的笑。
孟鹤鸣用一种看戏的眼神扫过全场,“这就是今天要说的事?”
“对呀!”黎敏文心满意足,“还有什么比一家人在一起更重要的呢。”
如黎敏文所说,孟鹤鸣从前住的那栋一直都有佣人在打扫。主卧床上是新换的四件套,丝绸被面冰凉顺滑。
央仪路过时看到了敞开的衣帽间。
里面分作两半,一半是沉闷的黑白两色,是属于男人的衬衣和西服。另半边则要靓丽许多,各种大牌的夏秋季新款,色泽靓丽琳琅满目,不知道的还以为在逛秀场。
看一眼便知道,黎敏文为今天的事铺垫已久。
晚饭后,孟鹤鸣径直去了书房。
央仪在佣人的带领下逛完了整栋别墅。和主楼的风格相似,但布置更简洁。没有那些浮夸的、象征金钱的装饰物,整栋房子看起来和顺得多。
靠近人工湖的那一侧,花园里的月季攀上了墙,沿着法式拱窗竞相开放。
初看见时,央仪也很诧异,热烈的花墙与孟鹤鸣那样违和。
她在花墙下驻足。
佣人说原本月季种在湖边,不知被风吹来了种子还是怎么,起先墙角开了几支,几支之后是十几支,越开越多。后来园丁索性就用花架扶着这些“玛格丽特王妃”攀上了墙。
央仪问:“孟鹤鸣喜欢吗?”
佣人摇摇头:“少爷好像从来没看到过。”
果然是孟鹤鸣。
央仪当时是这么想的。
她借来工具剪下一支,插在床头白瓷花瓶里。嫩黄的多重瓣开得正烈,孤单一支开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也让这间空旷的主卧较之先前生动起来。
她没矫情地让佣人再准备一间客房,住在孟家大宅,来往都是人,两人分开睡说不定会给他惹什么麻烦。
过了十一点,央仪先上床休息。
毕竟地方生,她睡得不熟。睡着睡着隐约觉得热,便迷迷糊糊地想踢被子。被子很顽固,怎么也甩不掉。
踢了不知道多少次,脚踝被人轻轻一握。
央仪睁眼,借床头那盏胡桃木台灯看清了握着她脚踝的罪魁祸首。
男人领口敞开,闲散地端坐床尾。往日里的周正被松弛所替代,玉指正微微内扣,把玩她小巧的踝骨。
央仪想坐起,腿被箍着,动了一下又仰倒在靠枕上。
她又想往回抽腿,依然不得其法。
迷糊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向他解释。
“孟鹤鸣,我没答应她。”
她说的是黎敏文叫他们住下这件事。
孟鹤鸣不至于看不出,语气漫不经心:“拿我当挡箭牌了?”
“……那不然呢。”她声音低了下来。
他的手抚过小腿肚,很轻地捏了一下:“做得很好。”
“痒。”央仪回缩。
她抱紧被子,看着小腿上柔软细嫩的肉从他指缝里溢出,悄悄蜷起了脚尖。在他把玩的差不多又要往上时,她缩着腿问:“明天要怎么办?”
“哪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