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决定,大人,我要给你筑全鸟界最好的巢!我要让你过上非同一般的鸟界生活,纵享至尊待遇。
“你的幸福就是我终生追求的目标!”
专业的话术熟稔地张口就来。
安澄说得动情、说得忘我、说得大汗淋漓、说得气喘吁吁、说得感人肺腑惊天动地!
然而朱云深只淡淡地回了声,“嗯。”
安澄熊熊燃烧的热情一下被浇灭,忍不住压着声音吐槽了一句。“冷漠死了。”
“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我什么都没说!!!”
安澄保命第一定律:该认怂的时候就认怂。
他立刻乖巧地在树杈上找了个宽敞的位置窝着,非常刻意地闭上自己的眼睛。“嗷——困了困了,早睡早起身体好。”
朱云深也没再说什么,挺直着身体闭上了双眼。
安澄见状彻底放下心,砸吧砸吧喙,“晚安,大人。”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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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几日都没再发生什么意外。
中华地大物博,东西横跨62经度、南北纵跨49纬度,往西北的方向飞了一段时间后,安澄便能够非常明显地感受到他们周围的景色慢慢地发生了地域性的改变。
海拔逐渐变高、道路两旁开始出现大量的热带阔叶树、空气也逐渐不像沿海地区一般湿润。
直到又飞入一个城市,看到街道两旁的傣式建筑,安澄才终于有了他们已经飞到另外一个省的实感。
道路的绿化带种满各色绽放得正胜的鲜花,路旁的小店的音响还在循环唱着彩云之南。
看着广告牌上铺天盖地画着的本省特色动物,安澄的心思又活络起来,他慢慢地凑近专注飞行的朱云深。“大人大人,你见过孔雀吗?”
“很聒噪。”朱云深瞥了安澄一眼。
一句就把话给堵死,可开了话闸的安澄又怎么能够轻易地噤声,他又话锋一转。“那你见过大象吗?”
“大象,大象你知道吗?就是我们路旁边的那个雕像,真的大象比雕像还要大,而且一般都成群结队的出现。”
朱云深语气淡淡,“怎么,你今晚上准备去找他们?”
安澄:……
“要是真的能够见到就好了。”他低声嘟囔。
虽然嘴上一套一套的,但实际上安澄没亲眼见过活的大象,他一直对这种陆地上最大的哺乳类动物保有着好奇心。
听说这种动物智商非常高,以雌性为尊,是母系社会;还听说他们拥有非凡的记忆力和逻辑能力;更听说公象成年后会被赶出族群。
也不知道传言都有几分真、几分假。
做人的时候可能只能抱着文献看看,但现在做鸟能够听懂动物的话了,安澄的对于这些传闻也越发好奇。
但大象又哪里是那么好偶遇的。
他讪讪地拉开距离,不再搭话,跟着集群一起继续往前飞。
等日落之后,他们已经飞出了市中心。夜色渐浓,众鸟便顺势在与自然交融的城市边缘落了脚。
做鸟没有什么打发碎片化时间的娱乐方式,而且奔波了一日,众鸟都已经疲倦不堪,吃饱喝足之后自然是选择休息。
安澄也不例外。
他找了个粗壮的树杈窝下,像往常一般将脑袋埋入羽毛下,伴着凉爽的夜风慢慢地陷入了熟睡,等待着第二日的来临。
然而今夜注定不太平。
美梦不过做到一半,安澄就生生被身下窝着的树枝给震醒。
原本以为是这树枝支撑不起他身体的重量要折了,哪知睁眼一看,竟然是整棵树、整片大地都在微微的晃动。
安澄:???
安澄:!!!
“地震了,地震了!!!”他猛地站起来,扑腾翅膀朝着朱云深飞过去。“大人别睡了,要地震了,我们快点逃!”
站在周围树上的红隼纷纷被他给闹醒。
“嘎——”朱河鸭叫一声,“怎么了,怎么了?!”
安澄还是第一次遇见地震,一时难免惊慌失措。“快跑,地震了!”
然而他歇斯底里的喊声却仿佛并未惊醒到一众红隼,他们仍旧无动于衷地站在树梢上,就连被吓醒的朱河也渐渐地镇定了下来。
安澄傻了眼。“你们怎么不急啊?虽然说大震跑不了、小震不用跑,但也不用真的就这么淡定吧?”
这样的情况维持了好一会儿,就在他快要按捺不住独自振翅逃亡的时候,震动戛然而止。
“这么快就结束了吗?”
“嘎嘎嘎嘎——”寂静无声的夜里,朱河突然发出一阵鸭笑,笑着笑着竟然夸张地倒在树梢上。“安澄你真是太好笑了,你没遇见阿深之前,都是怎么活下去的?”
安澄一脸懵地看向身边的朱云深,“大人……”
朱云深倏地伸出翅膀在他的脑袋上快速地拍了一下,“你今天谈到大象不是还说得头头是道?”
“嗷——”安澄用翅膀尖尖抱住了自己圆乎乎的小脑袋,“大人,你的意思是说……刚刚的震动是大象引起的?”
他橙黄的眼睛一下就泛起了光亮,毛茸茸的脸上写满了跃跃欲试。
仿佛看出了他心里的想法,朱云深啄了啄翅膀,冷酷道:“如果你不想被踩死,最好现在就睡觉。”
“大晚上的谁不睡觉?隼要睡觉,大象也要睡觉。”恢复如常的朱河在另一棵树上插话,也没再站,干脆就树窝了起来。“要是吵到了他们,我们可救不了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