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20章
    吵死鸟了,吵死鸟了。
    这群鸟怎么这么少见多怪、这么不淡定,万一把人给招来了怎么办?
    这个念头刚生,旧仓库的门就被猛地打开,生锈的铁门发出嘎吱的沉闷重响,堆积在周围的灰尘飞扬起来。
    一个穿着灰扑扑的男人从门外走进,身形不算高大,顶着一个很大的啤酒肚,满脸不耐,手里还握了一个套着发黄硅胶壳的手机。
    虽然没看到抓他人的脸,但安澄肯定不是这个。
    团伙作案?
    男人紧皱着眉头,环视一圈,而后从门后捡了一根实心的木棍,接着不由分说地对着小玄凤的笼子砸下去。
    “吵死了!”铁质的笼子被砸得凹陷下去,小玄凤被惊得乱扇动翅膀。“什么垃圾鸟也捡回来,老三真是吃了屎。”
    “再吵直接拔光你的毛,烤了做下酒菜。”
    人类和鸟存在一定的语言障碍,但也并非完全不能对话,相处得久了,自然而然能够明白一些词汇所代表的含义,何况情绪是一种无需言语也能够感知到的东西。
    作为家养的宠物,小玄凤此刻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他不再尖叫和哭泣,夹着乱糟糟的羽毛,把脑袋埋入翅膀下面,不过人掌心大小的身体在不停地颤抖。
    周围其他的鸟也逐渐安静了下来,亦如鹌鹑般缩瑟着。
    眼见着一众鸟都收了声,男人也不再咒骂。
    但他没有离开,而是掏出手机捣鼓一番,最后横屏将背面的摄像头对准锁在笼子里的鸟。
    “各位老板,这是今天的新货。”他又用木棍不轻不重地敲了下小玄凤的笼子,“一只玄凤鹦鹉,有老板想养或者想试试水都可以,或者到量了附送。”
    镜头很吝啬地只在小玄凤面前停留了几秒,随后迅速转到旁边的笼子前。“一笼子麻雀,可以串串,毛也很整齐,挂起来也可以。”
    “这是一只冠斑犀鸟,这种鸟很多都是住在悬崖的石洞上,很难抓的,而且这只肚子里还怀着蛋。”男人一伸手,打开笼子将里头有些萎靡的鸟抓了起来,扫了扫腿羽,将鸟的下腹露出。“人有转运珠,鸟也有啊!这还是一只一级,精血入口、霉珠破落,以后就大富大贵、财运亨通。”
    说着,又像是想到什么,那男人将手中的冠斑犀鸟翻了个身去拍脸,“还活着,都还活着啊,只是麻药还没过。”
    语罢,将鸟放了回去,重新给笼子落了锁。
    男人就这样举着手机一一拍过旧仓库内所有的鸟,嘴中还说着一些语义不明的话。
    最后终于轮到了堆在角落的安澄。
    “一只珠颈斑鸠,”男人用木棍隔着笼子戳了戳安澄的羽毛,“这个月份这种鸟很常见,但也不太好抓,这只比较笨。”
    安澄:???
    “脖子上的羽毛可以收藏,味道也不错,没试过水的老板可以尝尝鲜。”
    味道、试水、尝鲜……
    直到听到这几个词,安澄才彻彻底底地理清楚这些人抓鸟是为了什么。
    根本就不是什么抓流浪鸟当宠物卖,而是非法盗猎、私自贩卖!!!
    或许一些珍贵的鸟类会被买家偷偷饲养起来,但大多数鸟的命运都是被拔光羽毛、摆盘上桌。
    这比安澄一开始预想的还要糟糕!
    如果只是当作宠物还有活法,现在无疑是死路一条。
    想清楚这些之后,安澄的淡然也维持不住了,他看着那个怼在自己面前的手机,就像是看着阎王的生死簿。
    或许拍摄他的视频已经被发了出去、或许已经有人看中了他的羽毛或者味道、或许他已经成为了即将发货的商品……
    虽然天天说着想死,但安澄也不是真的打算死啊!!!
    不行,不行,得想个办法自救。
    第13章 接下来该怎么办?
    安澄装得乖巧、装得痴傻,就窝在笼子里一动也不动地任男人去拍,男人对他的表现似乎也很满意,总之没生太多的事端。
    拍摄刚刚结束,男人的手机就传来了一阵铃声。
    “歪?诶,是我,有啊,有货……”一边与电话那头的人通话,他一边往旧仓库外面走。
    安澄不动声色地盯着他的背影,直勾勾地看着他将门从外面关上。
    直到再也听不见男人的声音,安澄才重新开始有动作。
    他再一次转头看向目前来看最活泼有精力的小玄凤,把喙从鸟笼的缝隙挤出去,“咻咻咻——biubiubiu——小玄凤?小鹦鹉?”
    生怕再把男人吸引进来,他的声音压得很低。
    小玄凤颤颤巍巍地把自己的脑袋从羽毛里拔出来,扭头看向他,准备张喙之际,却被安澄给拦下。
    “嘘嘘嘘,你可别再尖叫了!再吵着他们,等下真的要拔了你的羽毛烤来吃了。”
    他是真的怕了这小玄凤的音波攻击了,怎么这么小小的一个身体里面,藏着这么密的话呢?
    应该跟他学习一下如何做一只安静、娴雅、端庄的鸟。
    小玄凤转着脑袋将周围快速地扫了一圈,缩在角落里面不说话了。
    “诶,你也别蔫啊!”安澄干脆把自己的翅膀也挤了出去,“我问你,你想不想逃出去,想不想去找你的爸爸?”
    听到了关键词,小玄凤又颤颤地抬起脑袋看向安澄。
    “只要你听我的话,我就帮你逃出去,怎么样?”他压着自己的声音,努力让语气尽量变得柔和可亲、让表情看起来更睿智坚定。“等你逃出去之后,你就可以想做什么做什么了,也不用被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