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木溪一听见‘问问题’三个字时手已经松了下来，他知道尤染学习挺好的，也好学，这几天能按时完成作业，上课不睡觉对他来说已经很好了，再多些关于学习的东西他是完全没任何欲望。
    “早点回来。”
    池木溪彻底放开了尤染的手，继续趴在桌上补觉，睡眼惺忪地留给了尤染这句话。
    尤染：“……”
    他拿着题，自然地走到了舒鹤那边，说是自然，却还是有些紧张，握着册子的手很紧。
    这几天被池木溪缠得紧，确实很少跟舒鹤说过话。
    对方坐得很端正，仍是那副清雅端正的模样，甚至稍微显得有些冷漠，此刻正认真验算着什么。——在学校中，舒鹤是那种传统意义上的好学生。
    离开学校后，对方会唱歌，会玩架子鼓，有很多才艺，能和所有人玩的很好，很受人喜爱。
    耀眼的触不可及。
    尤染只是草草瞥了眼，而后看向自己的稿纸，装作很着急的模样，问：“舒鹤，你算完了能不能看看这道题，我算了好几遍答案都是错的。”
    尽管再怎么做好心理准备，真正到了时候还是感觉自己的演技真差。
    语气会不会太急了，对方做题时是不是不应该等等再问？
    还好舒鹤并没有在意这些细节，他只是停下笔，自然问：“哪道题，我看看。”
    尤染心中暗松了口气。
    他特地找了个很偏的题，确保舒鹤做不出，到时候他们就可以一起去找老师，路上讨论的时候也能联络下感情。
    眼看着舒鹤半天都没做出来，尤染说着自己的解题思路：“我本来第一反应是画图来着，但是带入数值又不对，图画的有问题，也没什么可以用的变形公式，……感觉这题出得有些怪。”
    舒鹤轻声应道：“嗯，我也觉得有些奇怪。”他又算了会但还没写出来，舒鹤不是那种死犟一个题的类型，很快意识到自己做不出后便抬起头，建议：“要不一起问下老师吧。”
    尤染点了点头：“好。”
    他们拿起书，一起朝着老师办公室走去，两人在路上略微交换了自己的解题思路，而后相顾无言。
    空气中陷入了寂静。
    正当尤染想着找个什么理由缓解下这氛围，却是舒鹤先开口了。
    对方声音很轻，带着些意味不明的调笑：“我还以为你最近和小溪在一起，完全忘了我呢，可真是让人伤心。”
    虽然话是这样说，语气却没有半分要怪罪的意味。
    尤染一愣，尽管知道对方只是场面话，他的心还是不自主跳了下，他很快笑了笑，掩盖住那瞬间的心乱，垂着眼，“怎么会忘了呢，只是最近在忙，你看，一有时间我就过来找你。”
    舒鹤笑道：“也是，小溪有段时间就会特别缠人，占有欲很强，估计你这段时间也很难受吧。”
    “他就是这个性格，过段时间就好了。”
    尤染皱了皱眉，说不清哪里有问题。虽然舒鹤的话没问题，但他总觉得哪里还是有些怪异。
    眼看尤染没说话，舒鹤的桃花眼深了深，旋即很快掠过这个话题，自我调侃道：“看我，又没忍住偷偷说小溪坏话，只是看你最近被缠得都没自己的时间，有点打抱不平。我和小溪认识这么长时间了，看得出他很喜欢你。”
    “不过话说回来，阿染，如果真遇到什么让自己感到烦恼的事，一定要跟我说出来。”
    尤染心中的那种怪异卸下了，这才是正常的舒鹤，虽然会因为池木溪是自己的好朋友而对对方有很强的包容性，但是在看出别人的窘迫时也会直言不足。
    很正直善良有原则的人。
    尤染看着舒鹤的眼神亮晶晶的，他笑道：“谢谢舒鹤哥的关心，我明白了。”
    舒鹤也弯了弯眼，漂亮的桃花眼有种说不出的温柔。他自然邀请道：“再过两天就是我生日了，那天你会来的吧。”
    尤染郑重其事点了点头：“我会的。”
    在他面前简直问什么答什么，乖的不像样。
    舒鹤不禁笑了笑，他说：“下午要不要一起吃顿饭？我们最近很久都没好好聊过了。”
    “我真的以为阿染有了小溪就不要我了，你之前都叫我阿鹤的，不像现在，这么生疏。”
    尤染心头一跳，险些以为对方看出了什么。
    年下不叫哥，本就心思不纯。
    被明晃晃的说到称呼问题，虽然对方是无心的，但尤染还是略微有些尴尬。与此同时，是种更深更隐蔽的快感。
    尤染耳根有些发红，他说：“……阿鹤。”
    舒鹤继续问：“阿染，下午有时间一起吃饭吗？”
    尤染垂着眼，手中还抱着练习题，他语气轻轻道：“有的。”
    真乖。
    舒鹤唇角勾起，目光不留痕迹在少年的脸上停了许久，“到办公室了，我们进去问问那个题。”
    题本身是有难度的，需要用到大学高等代数的内容，不过尤染和舒鹤基础好，听懂并不算困难。
    回教室的过程中他们还在讨论那道题，思维间的重合与碰撞让尤染心中感到越发轻松。
    真好，他和舒鹤的关系并没有多大改变。
    等回来后，尤染发现池木溪已经醒了，此刻正看着他，虽然表情看着没什么问题，但莫名的，尤染居然感到一阵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