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面了。”
戴着手套的手指挑起赛特斯下巴迫使他抬头,对上一双带笑的猩红色眼睛。
“上次见面还是在蒙德。”
“怎么办怎么办…赛特斯撑住啊!”
看见这一幕,派蒙的声音带着哭腔,已经急得团团转了。
在触碰到获救的纳西妲的瞬间,旅行者不知怎么昏了过去,任由她怎么推都没反应。
眼见着几个匪徒一脸不善地朝他们逼近,纳西妲以身为盾把派蒙护在身后,与他们对峙。
预期的死亡阴影并未降临,取而代之的是几声物体撞击颅后的沉闷响动,那几名孔武有力的汉子便径直倒下,露出藏于他们身后的熟悉身影。
狐耳青年手持铁棍,似是赶过来的,气喘吁吁:“你们没事吧。”
“提,提纳里!!”
派蒙的眼泪再也抑制不住。
在危急时刻,提纳里的出现如同驱散黑暗的救世主。
“我们没事…不对,有事!旅行者晕过去了,还有赛特斯他…”她磕磕巴巴的想要表达清楚,奈何太过心急又未从刚才的生命威胁中缓过来。
一一看着那金发少年躺在地上不省人事,又顺着派蒙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赛特斯衣衫被血水浸湿,无力地跪坐在地,宛若任人宰割的羔羊,提纳里心中焦急万分,果断拉弓上弦,瞄准了赛特斯面前那位戴着黑白面具穿着白大褂的青年。
“离他远点。”
提纳里的声音如寒冬中的暴雪,语气坚决地发出警告。
他并不知道那个陌生的青年是谁,只知道那是个随时可能给自己朋友带来生命威胁的人。
“提纳里,先带他们走!”
赛特斯大声劝离。
一一他暂时不会有事,之后就不一定了,只有同伴们都安全离开,他才能安心一些。
他知道提纳里很聪明,一定能够审时度势,做出当下最正确的判断。
果不其然,提纳里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放下了弓。
冷静地扶持起旅行者,使其臂膀搭在自己的肩上,动作敏捷而果断,带领纳西妲与派蒙迅速向安全区域。
“他们逃走了。”仿佛看了一件趣事,青年的博士摸了摸下巴,褒赞道:“明智的选择。”
“不过…他们跑不掉,来活捉你才是我的首要目的。”
目光在自己的胸口的伤势上打量,这种视线让赛特斯无端觉得像是用小刀锋利的刀尖在伤口边缘轻轻刮擦,冷而无情,令他极度的排斥。
果然,博士哪个切片都一样令他厌恶。
他嫌恶地想要别开脸,又被硬生生掰正了回来,这种被掌的感觉让他更是不爽。
“如果不及时止血,再过十五分钟,你就会因为失血过多陷入昏迷休克状态,生命垂危。”
博士慢悠悠的说,还故意的凑近了赛特斯的耳边。
属于生命体温热的呼吸吹拂着赛特斯耳朵软廓,这让他反胃的激烈情绪已然达到了巅峰。
“麻醉药也在你体内不断蔓延,很快就会麻痹你的神经感知,同样会陷入昏迷。”
“呵…让我好好观察一下吧。”
细微至难以觉察的嗡嗡低吟,那是虫翼在高速振动的微响。
余光瞥见不远处翩翩起舞的数点飞虫,赛特斯目光如炬,瞬间辨认出这些不是一般的飞虫,而是雷萤术士们悉心培育的萤虫,在战斗时,它们是术士们不可或缺的得力助手。
赛特斯愣了一下,突然想到什么,勾了勾唇角。
博士身体骤然失衡,踉跄向后连退数步,一只手掌紧急覆盖在被药物泼到的区域,喉咙中发出一声克制而深沉的闷哼。
高腐蚀性的药剂一接触表皮,即刻产生激烈的化学反应,伴随着刺耳的滋啦声,升腾起白色烟雾。皮肤烧灼的焦糊气息与化学药剂特有的刺激性气味迅速混合,弥漫开来。
赛特斯手中握着不知是何时掏出来了一个微小的空瓶,其内液体早已在瞬息间倾泻无遗。由于臂力不济,他以一手轻握另一手腕维持平衡,双手协同迅速完成了这套拿出到泼出的连贯动作。
一一可这已是他的极限。
瓶子从无力的指尖脱落,跌落在地上砸的粉碎。
博士显然没有料到赛特斯还有还手之力,甚至想不到在他看来一向一根筋的赛特斯居然还会趁人不备耍一些不入流的小手段。
紧握着溃烂的伤口,其腥臭令人作呕,那双赤红的眼眸中闪烁着熊熊的怒火与噬魂的杀机,如同利箭般锁定赛特斯,紧咬着如鲨鳍般锋利的牙齿,仿佛要将他撕裂成无数碎片。
“溶解剂…?!”
赛特斯那张有失血色的薄唇上扯着一抹若有若无颇有嘲讽意味的笑:“药水而已。”原本因负伤而显露出前所未有的脆弱之态,平添上了让人移不开视线的疯狂。
“只是…做失败的东西罢了。”
一一这番话明摆借着药水的名义侮辱人,博士又不傻,自然能听出倪端。
这指向不明的言语更是在年轻的博士切片头上火上浇油。
赛特斯早就算到这个切片太过年轻,远不如之前见到的那个切片冷静沉稳和思维缜密,在策略上,此切片表现出较为单纯的思考模式,不能与经验更为丰富、年龄更长的切片相媲美。
不等博士做出下一步举动,数十只萤虫目标明确的飞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