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却因为声音太大而憋红的脸蛋，那双绿色的大眼睛里面都没多少眼泪，实打实的一个只打雷不下雨, 硬是干嚎。
    而最可怕的是哪怕在第一时间就因为那双大眼睛里过于充沛的情绪锁定了不义达米安的身份, 但是不义超人仍旧不明白到底是什么让不义达米安做出了如此恶劣的举止。
    是的, 恶劣。
    如果不是因为这具身体在不义超人的判断里面可能也就刚出生没多久的样子, 不义超人毫不怀疑在见面的第一时间, 不义达米安就会把他手里的刀插在自己的身上。
    针对性可以说是非常强。
    问题就在于不义超人不明白到底是什么造就了这一点, 毕竟自从很久之前，不义达米安在他的面前就是一副很是听话的样子了。
    他们是天然的盟友, 不义超人并不觉得有任何可能会让不义达米安背叛自己。
    这种自信不完全来自于不义达米安自初期就立场鲜明的站在自己的阵营，更来自于其实就像是不义达米安清楚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连接大部分是因为什么一样，不义超人虽然可能不是完全清楚, 但其实直觉也有所指引。
    他们都是被不义蝙蝠侠维系在一起的人，都是自我定义之中被不义蝙蝠侠所丢弃的存在。
    报团取暖这一点出现在强者的身上或许会让大部分人都觉得可笑, 但是感情就是这样，不讲道理，毫无缘由，却会在哪怕自己都无所察觉的情况下，催动身体经由本能做出选择。
    不义达米安需要维系自己正确的立场，他需要维系他曾经多次在梦里见到过的，站在不义蝙蝠侠面前，告诉他“父亲，我才是正确的”的可能。
    他不肯认输，执念在催化着他的行动，也因此注定会跟在不义超人的身边。
    证明自己的正确和前瞻性是一点，更重点的是，在一切都变化了的情况下，只要他还在不义超人的阵营，那就还是试图向父亲证明自己的孩子，而不是一只被丢弃了的罗宾鸟。
    而不义超人也是如此，执念混杂愤怒作为燃料，在永不停息的对立和愤怒之中，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在试图从不义达米安身上回温曾经属于他和不义蝙蝠侠之间的一切。
    不义蝙蝠侠是不义超人和不义达米安注定放不了手的人，也因此因为不义蝙蝠侠，两人之间的连线也无比的坚韧。
    在一切结束之前，不义超人确信不义达米安不会背叛自己。
    所以他培养对方，保护对方，给对方不义联盟最好的资源，抱有一种自己都不清楚的奇怪情感疯狂的朝着不义达米安灌输自己的理念，将这个曾经的罗宾变得更加像是自己的延续。
    不义达米安对于不义超人是有尊重和敬畏在里面的。
    一段时间的离开可能会导致不义联盟内部的变化，从而催化了不义达米安情绪的变动，这一点不义超人其实有所准备，但问题就在于他根本不该表现的如此愤怒，如此具备攻击性。
    如果哭还能说是意外退化成为小婴儿造成的情绪波动无法控制，那么那自确认自己的身份位置之后就执着不懈的试图用胳膊捶打不义超人肚子的行为，根本无法辩驳。
    不义达米安在对他动手，具备有确切敌意的动手。
    换成是别的人，以不义超人现在的状态横竖要给对方一点教训，好让试图冒犯他的家伙意识到什么叫做最高领袖不可冒犯。
    但这是不义达米安，不义蝙蝠侠的儿子，不义超人最好的代餐，和有意培养的后继者——
    他动不了手。
    当然，也很难否认有一部分原因是不管怎么说，在不能直接杀死对方的前提下，对一个小婴儿实施以殴打作为惩戒，实在是有点突破一个智慧生物的下限。
    不义超人不干这种事。
    所以他只是非常嫌弃的把不义达米安推远了一点，然后用两只手镇压了不义达米安乱挥的手脚。
    “冷静一点，达米安。”
    不义超人面色冷峻的说：“你攻击错人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甚至还忍不住的捏了一下手里软软的小胳膊。
    讲真话，这感觉是真的蛮奇怪的，毕竟不管是不义蝙蝠侠还是不义达米安，其实不义超人都没见过他们小的时候。
    和不义蝙蝠侠初见的时候，他们俩都已经是可以在堪萨斯的玉米地里满地乱跑的小孩，而不义达米安干脆就是被刺客联盟直接催熟丢过来的，出场就是十几岁的少年模样。
    但不可置否的是，他们两个人长得是真的很像。
    父子的血缘关系在两张脸上被明确的展示，在不义超人的记忆里，忽略掉气场和造型的问题，小时候的不义达米安其实是和小时候在玉米地里奔跑的韦恩小少爷有着高达百分之九十的相似度的。
    所以不义蝙蝠侠的孩子就是像现在这样吗？
    小小的，软软的，脆弱的，没有任何攻击力的。
    这真的很神奇，倒不是说不义超人就对婴儿有什么特别的怜爱情绪，更不是说不义超人就没见过婴儿——这根本不可能发生。
    但显然毫无疑问任何东西，只要带上不义蝙蝠侠，在不义超人这里都是特殊的。
    幼小的婴儿，刚出生的脆弱躯壳，还没有长开，却已经可以预见的酷似不义蝙蝠侠的眉眼——这是不义蝙蝠侠的后代。
    如此的脆弱，如此的需要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