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树宝手里的筷子顿了顿,道:“是啊!等河道治理好了,今年没有了水灾,咱们吉泽县的日子也能好起来了。”
“听说县里招学生,一年才收三百个铜板,要是咱们离县城近就好了,茂才家的小子就能去上学了。”
“谁说不是呢?等等看吧!县学有了,说不定以后村里也会建学塾。”
“会吗?”
“怎么不会?我觉得现在的县令大人很有头脑,不会看不到村里的情况的。”
“栾村长说的对,以后村里肯定会建学塾的,县令大人不会忘记咱们村里的人。”
屋里窗户开着,栾树宝从窗户看出去,见院子里站着一位年轻哥儿,看着很面生,刚才说话的应该就是他。
栾树宝连忙出门,正跟进门的栾五和栾七走了个对面。
“五叔,七叔,你们怎么来了?快屋里坐,你们吃了吗?要不要在我这里吃点儿?”
栾五道:“我们不在你这里吃,你不用麻烦。树宝,你出来,给你引见个人。”
栾树宝好奇,跟着两位老者出了房门。
李一程年轻,先冲着栾树宝行礼,“栾村长,我是吉泽县师爷李一程,来咱们村教导村民们堆肥施肥的。”
栾树宝又惊又喜。
今年的好事真是一件接一件,先是县老爷花大力气治理河道,再是师爷来传授堆肥之法。
我们吉泽县真的时来运转了吗?
栾树宝慌忙间给李一程行了礼,“大人,您吃过饭了吗?要是不嫌弃的话,进屋吃点儿。庄户人家,粗茶淡饭,您不要嫌弃。”
走了一路,李一程也确实饿了,并不推辞。
“那就麻烦村长大哥了。”
栾树宝连忙让老婆子再准备些饭菜,李一程连忙拦住了他。
“村长嫂子,您不用麻烦,我这里带着干粮和菜,您只给我倒碗热水就行了。”
其实李一程都是喝灵泉里的水,但为了不让栾嫂子多忙活,他就提出了这么个小要求,
栾嫂子自然是满口答应。
李一程带着的是饼子和腌咸菜,就是当初在青松镇面摊老板送的那种青萝卜条。
曾明川见他喜欢吃,特意让刘春去街上买来的。
栾树宝见县衙的师爷大人居然吃的这么简单,不由得更加深信曾县令是个好官,他的手下都是勤俭低调的。
吃过饭,李一程就让栾树宝召集村民,趁着大部分村民在家,他赶紧把方法教了。
栾树宝自然是满口答应。
李一程一行马不停蹄的又走了五天,天快黑的时候才到了一个村子。
这个村子的房子看上去比李一程他们路过的村子都整齐,砖瓦房更多。
刘春喜滋滋的跟李一程道:“李大哥,看来这村子比较富裕。太好了!今天晚上应该能住的比较舒服了。”
他们一路走来,住的都是农家,条件好点儿,李一程睡一屋,他跟金岩睡一屋。条件不好的,他跟李一程和金岩挤一屋,当然,金岩不睡床,他不敢跟李一程睡一床,只能在床下打个地铺。
刘春敲了好半天门,才有人来开门,嘴里骂骂咧咧的,“这么晚了,谁来敲门?报丧啊!”
大门打开,露出一张很不耐烦的脸。
刘春在外面听着,心里就一股火气窜上来,但还是忍着气道:“这位大哥,我们是县城来的……”
他话没说完,大门砰的关上了,差点碰到刘春的鼻子。
刘春气愤的捶了一下大门,看这大门挺新,院墙也高大,没想到这人如此不讲道理。
算了,村里人家多了,他不留人,还有别人。
刘春回到车上,颓然的跟李一程说那人不等他说完话,就关上门了。
李一程不以为意,“再往前走走吧!村子这么大,肯定有人家会收留咱们。”
让刘春没想到的是,他一连敲了好几家人家,他们要么是听都不听就关上了门,要么连大门都不开。
刘春纳闷了,这是为什么呢?
他走了那么多路,那么多地方,还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就在他心灰意冷的时候,看到村头上一个小院子,他试着架着马车过去敲门。
开门是一位老妇人,听刘春说是来借宿的,二话不说就让他们进去了。
门太窄,马车勉勉强强才进去了。
院子太小,马车停下,就占了院子大半,一行人没有在院子里停留,直接进了屋子。
天色已经擦黑,堂屋里光线很暗,老妇人歉然道:“家里没有灯,只能开着门。”
李一程眨眨眼睛,适应了昏暗,笑道:“大娘,您能收留我们,就很感谢了。”
刘春极有眼色的拿出一根蜡烛来点上,屋里顿时明亮起来。
堂屋里只有一张矮桌,两个凳子。倒是一左一右有两个土灶。两个灶台上分别摆着木盆,碗筷,小陶罐之类的。
李一程不动声色的扫了一圈屋子,里面没有柜子,灶台上这些就是老人拥有的厨房用品了。
老妇人有些局促,“哥儿,家里小,你们别嫌弃。我跟老头子住东屋,西屋有铺床,你们可以睡。只是没有被褥。”
刘春连忙道:“老人家,我们自己带着被褥。李大哥,我进去收拾一下。”
李一程颔首表示同意,“老人家,大爷睡了吗?”
老妇人叹了口气,“老头子昨出门,摔了一跤,今天早上起来胸痛的厉害,我让他早些歇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