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吃过早饭,曾明川把碗筷收走,李一程就迫不及待把盛钱的布袋拿了出来。
“好多钱啊!”
布袋被倒了个底朝天。
炕上多了一大堆铜板和碎银子。
等曾明川洗好碗回来,柔儿和李一程还没有数完,他也加入了数钱的行列里。
花了两刻钟,三个人终于把钱数完了。
五盆肉,一百多斤,一千多串儿,一共收了四千五百二十八文钱,还有三四块碎银子,加起来得有一两多。
去了成本,昨天一晚上他们赚了将近三两银子。
三两银子啊!顶李一程卖卤肉三四天的收入呢!
李一程猛地抱住曾明川,大声道:“明川,居然赚了这么多钱!我们没有白费力气。”
曾明川也十分高兴,摸着他的背,笑着说:“都是你的功劳。”
“这怎么能是我的功劳呢?”
李一程放开曾明川,认真道:“这是我们每个人的功劳。你,柔儿,大哥大嫂,越儿……对了,咱们得给大哥大嫂送钱去!”
不光有猪肉的成本,还有给大哥大嫂的利润。
说去就去,一家三口换了衣裳,赶上牛车就去了李一山家。
李一山看到李一程,先是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才道:“你们平安回去,再没遇到歹人吧?”
旁边王秀跟着道:“你大哥一晚上没睡好,就是担心你们。”
“没有。”
李一程看着李一山眼下的青黑,一阵感动,“昨天晚上孟大哥没有来给你们报信吗?”
“信是报了,可我怕那些歹人知道你家……”
李一程拉着李一山往屋里走,道:“大哥,我们住在村里,那些歹人不会那么大胆的。”
李一山连连点头,“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我就是……今天看到你们来,我就放心了。”
王秀道:“这县里的官道上居然有歹人,一程,以后你们回家可要早些,别再遇上了。”
“我知道的。”
几个人进屋坐下,李一山依然心有余悸。
“那些歹人真是太放肆了,居然敢明目张胆的打劫!明川,你说咱们要不要去报官?”
“大哥,我正要跟你和大嫂说,孟家家丁说他们今天会去报官,如果有衙门的人来问话,你们不要害怕,实话实说就行。”
“就应该报官!”王秀气愤道,“居然敢拦路抢劫,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曾明川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没报什么希望。他们没有什么损失,也不知道那些人的底细,即便去报了官,官府恐怕也抓不到人。
昨天晚上他仔细想过,越想越觉得此事蹊跷,那些歹人都戴着面巾,拿着棍子,显然是有备而来。
烤肉的生意虽然不错,可就一晚上,能赚多少钱?为了几两银子,出动这么多人,显然不合逻辑。
而且嘉兴县虽然不算大,也不算很富裕,但县老爷是个清廉的,朝廷税赋不重,最近几年风调雨顺,老百姓们的日子过的不错。
而且这嘉兴县内并没有象样儿的山,更没听说过有山匪。昨晚那些人的穿着是统一的细布衣裳,打斗中露出的胳膊腿都十分白皙,显然不是常年在山上居住的人。
是有人嫉妒李一程的生意,故意来报复他们的?
也说不通,如果是报复李一程,他们为何选昨晚?昨天晚上车上还有李一山,显然不是个好时机。
李一山的仇家?也不可能。李一山做了这么多年生意,都没有遇到过这种事。
是冲着他来的?
曾明川怎么想也想不出来他得罪过谁,让人家能动这么大阵仗。
他想了很多,但没有多说。
“大哥,我今天是给你们送钱来的。”
对于昨晚上打劫的人,李一程倒不放在心上。
无论他们是冲着谁来的,孟广益肯定不会放过他们。
曾明川和大哥不知道孟广益是谁,他清楚。那个人不显山不露水的,绝对是眼睛里揉不下沙子的。
与其让大哥担心,不如说点儿高兴的事儿。
李一程把背篓拿过来,拿出盛钱的布袋。
“大哥,肉的本钱是二千一百二十个铜板,去了成本,我们净赚了三千六百五十六文,您占三成,一共是三千二百一十六个铜板。”
布袋放到桌上,发出沉重的声音。
王秀眼睛一下子亮起来,昨天晚上居然赚了这么多?
赶上他们去摆好几天摊的了。
李一山干脆道:“我不要那么多,就要个整数,三千文,剩下的你们拿回去。”
李一程瞪眼,“大哥这话说的,咱们说好的,成本是成本,分红是分红,你可不能说话不算数。再说,这钱我都给你串起来了,你收着就是。”
李一山还要说,李一程板起脸来,“大哥,你要是不收的话,我以后都不要你的猪头和下水了。”
在李一山面前,李一程还是有任性的资本的。谁让李一山宠着他呢!
“呃……”
李一山没想到李一程会这么说,但他还就吃这一套。
他从小就宠这个弟弟,虽然他现在嫁了人,但他能赚钱,夫君还是秀才,他更不想惹他不高兴了。
他眼巴巴的看着李一程,见李一程板着脸,又看向旁边的王秀。
王秀一拍大腿,道:“孩子他爹,既然之前跟一程说好了,这钱咱们就拿着。以后再有这样的买卖,一程才会带我们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