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池不放心,“师叔,喜和他毕竟还在月子里,以后会不会留下病根?我听说……”
刘蕴真瞪了他一眼,嘴里却道:“不用担心,等他烧退了,我再给他开几副调理的药,好好养着,等出了月子也就无事了。”
“谢谢师叔。”
刘蕴真在顾家待了三天,直到顾喜和完全退烧,顺便给顾老爷子看了病,也留了药给老爷子调理,这才回书院去了。临走的时候一再嘱咐章池,喜和的病要是有变化,一定要及时通知他。
顾喜和一天天好起来,春节也一天天临近了。
这些日子章池足不出户,衣不解带的照顾顾喜和,顾作成跟顾李氏十分感动,顾及他还没出月子,还要照顾孩子,商量着请个人来家里照顾他们。
章池很忙,但不觉得累。
“爹,娘,我跟喜和都是男人,请个女人在家里不方便,请个男人,粗手粗脚的,我不放心,还不如我自己动手。何况现在我不用做饭,只是给孩子喂奶,换尿布,我一点儿也不觉得累,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顾作成见他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也就作罢,只是每天让桂嫂多炖些汤,给他们俩补身体。
章池没有空儿,便让崔景顺把茶馆的账目整理清楚,干脆关了门。
孙征的伤好了,来顾家看望顾喜和跟章池。
他一见章池,就小声问道:“池哥,真的是定国侯?他来找你了?”
章池点头,忽然想起孙征跟他一起在军营待过,他应该知道章池跟文轩的过往。
“孙征,我忘了以前的事儿,所以我跟侯爷说我不是他要找的章池。你知道,以前在军营的时候,我跟他有什么纠葛吗?”
孙征摸了摸头,“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你曾经救过他的命,后来他就挺喜欢你的,把你调到了他的身边。你跟他的一个贴身侍卫关系很近,是最好的朋友。可后来那个侍卫失踪了,你也离开了军营。他找你,是不是想问那个侍卫的事儿。”
“侍卫,我的好朋友?叫什么名字?”
“我记得好像叫许安。”
章池想了想,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顾喜和见他面带遗憾之色,轻声道:“总会想起来的。”
章池点头,只能顺其自然了。
孙征见章池跟顾喜和一切都好,就要告辞。
章池问道:“孙征,这一年又这么过去了。明年你有什么打算?”
孙征早就不是那个沉默的男人了,但在章池面前依然有些笨嘴笨舌。
“我、我能有什么打算,就是、就是继续在茶馆里帮忙。”
章池笑道:“我是问你有没有什么个人打算。”
“我个人?”孙征摸着后脖颈,红了脸,“我个人能有什么打算?”
“没有?人家翠儿等了你这么久,你打算什么时候给人家个婚礼?”
“我?”
孙征的脸变成了一块红布,只知道低着头嘿嘿笑。
章池恨恨道:“你傻笑个什么劲儿?你要是再不开口,人家翠儿不跟你了怎么办?”
“我……”孙征这才抬起头来,面带羞涩,“章池,我已经跟翠儿说好了,过了年就成亲。翠儿也答应了。”
“真的?你这家伙,真能憋呀!我不问,你也不说?”
孙征委屈,“我、我只是还没来得及说!”
“太好了!你们定好日子了没有?定好了日子,我一定送你一个大红包,然后帮你办一个热闹的婚礼,可不能让翠儿受了委屈。”
“谢谢老板娘。”
原本孩子满月的时候,顾作成是想大办一场的。但是顾喜和病了,他的身上也不利落,便只能作罢。想着等过年的时候,一起庆祝。他给孩子起了名,顾佑宁,即有美好的寓意,又跟小安的名字相连。
等顾喜和的病好了,也到了年根儿。他想着家里也该收拾收拾好过年,便跟顾作成说要回家去住。顾作成原本想留他们住到过年的,但顾喜和说的有理,便没有留他们,让他们回了自己家。
这一年,顾家算是双喜临门,儿子中了解元,还添了孙子孙女儿,所以大年三十,全家上下喜气洋洋。原本会挑刺儿的王英红有了女儿,变得温柔贤淑起来,像是变了一个人。看着儿子儿媳孝顺和睦,孙子孙女齐全,顾作成乐的一晚上都没有合上嘴。
大年初一初二,章池抱着孩子,顾喜和领着小安,一家四口去给族里的长辈拜年,得到了空前的欢迎赞扬。个个称赞顾喜和年少有为,前途无量。
回家的路上,章池感觉到了顾喜和情绪的低落,完全没有了人前的笑脸。
“喜和,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
顾喜和摇头,“我只是弄不懂,我不知道他们对我的夸赞是因为我有能力,还是因为我认识定国侯。”
章池恍然大悟,去年春节,他跟着顾喜和来给族人拜年,他们对顾喜和大多只是敷衍,还有的算的上无视。这一次却全是谄媚夸奖之词,多少真心实意不说,实在是太夸张了,别说是顾喜和,连他都觉得不舒服。
只是,顾喜和因为这些生气,实在是没有必要。
“喜和,你何必在乎他们对你的态度呢?你肯定不会因为他们的几句夸奖就觉得多么荣耀,也不会因为他们的无视而觉得自己无能。所以,他们如何说,说什么,你都无需放在心上,你还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