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去!”胡佳撅起嘴来,“我就是要让他的期望落空!凭什么我就要依着他的意思,非要嫁人?我即便是个双儿,不能入仕为官,也能娶妻生子吧?我非要娶个媳妇儿回来给他看看,我胡佳照样可以。。。”
杨书悠蓦地打断了他的话,声音里压抑着怒火,“胡佳,你说这话可是真的?你想娶妻生子?”
胡佳回答的斩钉截铁,“当然!我胡佳什么时候说过假话?”
“可是,你明明知道我对你的心意。。。”
胡佳冷眼斜睨着他,“我知道你的什么心意?你何曾对我说过什么?以前,我们或许有些情意在,可你一走三年,我们的情谊早就断了。”
“你。。。小佳,你真的不明白吗?”
杨书悠眼睛微红,盯着胡佳,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却说不出话来。
顾喜和和章池是过来人,如何会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顾喜和震惊之余,很为杨书悠高兴。他这个师兄文章写的好,官儿做的也好,可就是话少,除了亲近的人,还总是冷着一张脸,让人退避三舍。直到现在,老师还为他发愁,他什么时候能娶上媳妇儿呢?”
没想到他喜欢的是胡佳,胡家的小公子自然配的上杨师兄。看胡佳的样子,显然也是喜欢师兄的。他在为杨书悠高兴之余,又感到了尴尬,人家两口子在倾诉心意,自己跟池哥在这里,是不是不合适?
他四处看了看,仆人们都已经退下了,凉亭里只有他们四个人。而那两个人无言的对视着,早就到了忘我的境地。
他握了握章池的手,用口型无声的说:“池哥,我们走吧?不要影响他们。”
章池却笑笑,突然大声的说:“哎呀,这是宋濂写的诗吗?春天桃花开,夏日花已衰。看花莫蹉跎,蹉跎无花摘。不错,不错!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喜和,你说对不对?”
胡佳似乎刚刚意识到这里还有两个人,他“哎呀”一声,涨红了脸,转身就走。
他没走两步,就被杨书悠一下子抱在了怀里。
杨书悠的下巴蹭了蹭他的头顶,轻声道:“不要走,小佳,我有话要跟你说。”
章池见杨书悠下了决心,冲他眨了眨眼睛,这才拉着顾喜和走了。
走出好远,顾喜和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见凉亭里的两个人已经平静了下来,坐到了椅子上。
章池笑道:“放心吧,你杨师兄一定能把胡佳搞定的。”
顾喜和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不禁唏嘘:“喜欢上师兄那样的人,胡佳一定受了很多委屈。”
章池想起胡佳刚才的话,点了点头,却道:“或许,你师兄也有他的考虑。他在通州,离粟县好几百里,要是早跟胡佳表明心迹,也是两地相思,要是胡佳跟了去,通州又穷又偏僻,杨师兄怎么舍得他受苦?而现在他回到帝都,离粟县这么近,胡佳嫁了过去,回来也方便些。”
顾喜和想了想,觉得章池的话有道理,胡佳还小,又是一副柔弱的样子,确实不该去受那个苦。
两个人沿着河往回走,只见路上的人越来越少,正纳闷呢,有仆人来行礼,说是酒席要开始了,请两人赶紧过去。
顾喜和和章池跟着仆人往前走,只见在桃花林入口处的空地上,摆了好几张大圆桌,差不多都坐满了人。他们一走近,就闻到了食物和美酒的香气。
陆子修站在桌前,抻着脖子张望,看到顾喜和,连忙迎上前去。
“喜和,这边坐。”
他拉着顾喜和就走,章池不紧不慢的跟在他的身后,反正顾喜和坐在哪里,他总要坐到他的身边。
章池来到酒桌前一看,顿时笑了,陈春、曾钰、王吉、王喆,都在座,还有两个人不认识,看上去也就十六七岁的少年,穿着相似的书生长袍,一见到顾喜和,就站了起来,抱拳行礼,口里叫顾大哥,笑容腼腆,眼中却是惊艳和敬佩。
陆子修给顾喜和介绍,“这两位是曾大哥的侄儿,曾宪和曾谦,在粟县的怿文书院读书。”
顾喜和听说过怿文书院,在粟县很有名。
他点头笑道:“曾大哥文采斐然,两位侄儿也一定错不了。”
曾钰笑道:“你可别夸他们,他们就是来玩的,算是开开眼界。”
他看到章池,连忙又给曾宪和曾谦又做了一番介绍。两个孩子的态度依然客气有礼,章池顿时对他们很有好感,在现代,他们一定是那种老师喜欢的好学生。
因为都是熟人,所以众人落座之后,很快就打成了一片,说说笑笑间,十分欢快。因为回县城较远,几人都不想喝醉,便小口小口的啄着桃花酒。
章池四处张望了一番,问道:“胡院外怎么不在?”
费尽心力组织了这么的活动,他这个主办者怎么能不出来说几句话呢?
曾钰笑道:“实在是不巧,刚才胡院外是想说点儿什么的,但是家里突然来了信儿,说是有事,他急急的赶回去了。”
王喆嘴快,低声道:“我听说是他的小儿子病了,所以才匆匆忙忙的走了。他那小儿子是小老婆生的,胡孝进特别宠爱他。这一听说他病了,也顾不得拉拢关系了。我还听说,他其实不是为了给胡佳选婿,而是给自己的小儿子铺路呢!当然如果胡佳能有个好人家嫁了,也是件好事!可惜,今年是白忙了这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