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茶几旁边,将音量调到最小后,把手机反扣着放到桌面,不再听十万八千里以外的男人叨叨。
他们所在的酒店有厨房,冰箱里面也准备了新鲜水果。
江义舒从厨房出来的时候,手里端着水果拼盘。
看他又要推轮椅,又要顾及手里的盘子,池尔正想过去接一下,就见江义舒摇头,“你坐着就好。”
想起唐相哲很可能还没挂电话,池尔浅浅一笑,“你真好。”
他不信这么精明一个人,能从他身边的朋友下手,会听不出亲外甥的声音。
江义舒没多想,把水果拼盘放到他面前,“你先吃,厨房还有,不够再切。”
话音刚落,门外就响起一阵阵敲门声。
趁江义舒转身去开门,池尔拿起手机看了眼。
他和唐相哲的语音电话刚挂,想必对方是不想被江义舒发现所以先按了挂断。
“许浩杰那混蛋真不是人。”乔文桑一进来就吐槽,“所有人的钱加起来,他得骗了八位数。”
池尔有些惊讶,许浩杰还是有点运气在身上的,但凡其他有钱人刚一些,他都不会蹦跶到现在。
随手拿起一瓶水拧开,乔文桑坐在沙发上喝了几口,“还挺有意思的,有的人打死都不承认被骗,他们不要追回来的钱。”
池尔默了默,想到原主曾经也是这些人中的一个,不打算评价这事,“我们当时是在医院遇到他的,他有说到医院干什么吗?”
“他想着继续找另一个人要钱。”乔文桑语气嫌弃,看到桌上有水果,他用叉子叉了一块,“不过,当时许浩杰在医院要找的不是我们这样的年轻人,他要找的是一个老人。”
池尔疑惑,“老人?”
乔文桑点点头,“对,好像是什么公司的老董事长。”
池尔若有所思,“你还记得那个人叫什么吗?”
乔文桑摸摸下巴,“我只记得他姓章。”
待在这儿多聊了一会儿,乔文桑就撑不住了,“累了一天,我得回去好好睡一觉。”
说到这儿,乔文桑伸手摸了摸池尔的额头,奈何他自己同样也是豪门子弟,根本摸不出来这些。
看乔文桑一脸为难,池尔忍不住笑了一下,把额头上的手拿开,“不用担心,我感觉好多了。”
等乔文桑离开,池尔才把水果拼盘炫完,随后准备重新去洗漱。
临洗漱完出来的时候,池尔就听刚从厨房出来没多久的主角攻,似乎又折了回去。
他倒没多想,这一会儿困意又上来了,连续几天不光要动脑,还要提防这提防那,他得好好休息一晚上。
回到房间,顾及主角攻还在厨房没过来,他并没有关灯,直接用被子先蒙住眼睛闭目养神。
换做往常,不露出来脑袋根本睡着,但现在他躺了一会儿,睡意就袭遍全身。
池尔缩在被子里,迷迷瞪瞪正要睡着,露在被子外面的额头就被一只稍凉的手碰了碰。
他不自觉皱起眉,正要转个身避开,被子就被朝下拉了一下,露出来他整个脑袋。
房间的大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关上了,微弱的台灯光线并不刺眼。
池尔睁开眼,就看主角攻手里拿着温度计。
床头一侧的桌子上还放着从医院开的药,水杯里的水还冒着热气。
“你需要再量一□□温。”怕小少爷听不清,江义舒靠近一些,“你自己量还是我帮你?”
池尔顿了顿,他还没有这么近距离观察过主角攻。不得不说,眼前的人长得真好看,也难怪原主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要包养他。
迟迟没等到回应,江义舒把手伸进被子,胳膊的位置很好找,但他还没把衣领拉下去,手就被握住了。
池尔,“我自己来。”
五分钟后,江义舒捏着温度计看了眼,温度已经退下三十八了,但晚上很有可能再烧起来。
江义舒拎起一侧的靠枕,示意小少爷起身,“吃完药再睡。”
担心再和刚刚一样,不顺从就得来接触,池尔默默从温暖被窝里面坐起来。
本以为江义舒会等他吃完药就睡觉,但旁边的台灯关了,周围漆黑一片,池尔也没见他上床。
池尔不免有些疑惑,“怎么不睡,你不困吗?”
江义舒语气平静,“等你睡了我再睡。”
听不出对方这是困还是不困,池尔没再多说。
等快要陷入沉睡时,江义舒的手又伸过来碰了碰他的额头,似乎在看他有没有退烧。
池尔本想开口让他早点睡,别再忙碌了,但人困到极点的时候,只能勉强动动,根本没办法开口。
手心被小少爷轻轻蹭了两下,江义舒身体僵住,他现在自顾不暇,并不会怜悯谁。
只是,眼前的人高烧不退,会影响后面要做的事情。
换做以前,他或许不会以这种方式去换取谁的真心,但现在不一样,小少爷似乎是真的变了。
如果这种方式可以,他不介意装出对一个人很好。趁裴逸在国外,他需要尽力让眼前的人满意,让小少爷把一颗真心托付出来。
原本以为能一觉睡到大中午,但刚到五点,池尔就被电话声吵醒了。
看打电话的人是邹尘,池尔连忙从床上起身。
他本想拉开窗帘,刚有动作就想起旁边还睡了一个人,回想江义舒忙碌到大半夜,他默默绕到客厅阳台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