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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总算是知道了邵明曜从不健身是怎么长出来的肱三头。
    邵明曜看着林晃甩胳膊,忍着笑开口问道:“你有想要的礼物吗?”
    林晃正往树荫底下走,闻言愣了一下,“你要送我礼物?”
    邵明曜站在日光下说:“因为证实了确实是当年的杏核。”
    “不是已经提过要求了么。”
    “不一样。”邵明曜摇头说:“这个算奖励,奖励你好好收着我送你的东西。”
    林晃琢磨了一会儿,皱起眉。
    因为他好好收着邵明曜送的东西,邵明曜决定再送他一个。
    ——这么一个接一个的,岂不是能收一辈子礼物?
    邵明曜看他认真琢磨,说道:“什么都行,比如洗衣机、拳击手套,万一你想改邪归正,也可以要书,各科笔记,钢笔……”
    “钢笔?”林晃下意识看了眼他握在手里的盒子。
    “瞎看什么呢,这回可不给你了。”邵明曜“啧”一声,把他妈送的钢笔揣进口袋,“你要钢笔的话,我给你重新挑一支。”
    邵松柏在屋里头喊人,邵明曜回院了,留林晃一个人在墙根下琢磨。
    他其实没收过礼物,每年过生日,小姑会直接给钱,陈亦司会亲手做碗长寿面,吃了会短寿的那种。
    礼物想不到,眼前浮现的反而都是刚才邵明曜说要送礼物时眸中明晃晃的笑意。
    邵明曜是情感充沛的人,林晃挺难理解,但觉得还好,不招烦。
    他一边琢磨一边开门,总觉得为这点小事送礼物怪怪的,连同邵明曜刚才说的话也有股子说不出的奇怪。
    推开院门,过堂风一下子吹开卧室的窗,“砰”地一声砸在窗框上。
    砸得他的心跳也像忽然空了一拍似的。
    在那一拍心跳的空档里,脑海中蓦然间串起了邵明曜刚才说的两句话。
    “我妈眼光高,正儿八经的礼物也就送过两回。”
    ……
    “这回可不给你了。”
    ……
    某人在兴头上,好像不小心说漏了什么。
    林晃怔然抬头。
    卧室的窗正对他的小床。
    一只小狗玩偶安静地躺在枕头中央。
    一起睡了五年,他也是今天才知道,这只小狗的品种是西高地白梗。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26】
    明蛋站在呆蛋前大声科普。
    西高地白梗是变色狗。
    洗澡第一天是西高地白梗。
    第二天是西高地黄梗。
    第三天是西高地灰梗。
    第四天是西高地心梗。
    呆蛋波澜不惊地听完,举一反三。
    你白天是明蛋。
    下午是暗蛋。
    晚上是黑蛋。
    明蛋皱眉:半夜呢?
    呆蛋想了想:半夜是胡乱串门蛋。
    第27章 |“你好,我叫陈亦司。”
    林守萍一直说林晃省心, 走出情感冷漠的过程虽然漫长,但他性子平和,没惹过麻烦。
    只有林晃自己清楚, 他曾经历过一个隐秘的暴戾期。
    端倪始于打烂邵家的树。随后, 邵松柏抡的那一通皮带曾短暂地压住了他的戾气, 直到邵明曜将那只小狗玩偶举在他面前。
    “送你这个。”邵明曜那天说:“这只小狗会像妈妈一样爱你,陪你走后面的路。”
    林晃看着那团毛乎乎的玩意, 打心眼里涌上来厌恶,缩在袖子里的手指都在哆嗦。
    它让他的记忆止不住地向前倒带——狗窝里的兽眼、奶奶指着他破口大骂、林守定薅着妈妈的头发一下一下地扇巴掌。
    大巴车减速,排队过收费站。
    陈亦司的身子因为惯性向前闪了两下, 他醒过来, 偏头往旁一看, 林晃还维持着两小时前的姿势, 对着腿上的小狗玩偶出神。
    他打了个哈欠,“崽,你真没犯病吗?出来比赛带它干啥。”
    林晃捏着小狗的脸蛋不吭声。
    “已经看不出来是狗了。”陈亦司伸手过来囫囵了一把, “不过当年第一次见就已经烂成屎一样了,这几年倒是没更烂。”
    林晃看他一眼,捂住了小狗的耳朵。
    过了收费站, 大巴车重新跑起来,林晃在细微的颠簸中偏头看着窗外。
    小狗身上的破烂不是自然损耗。
    当年, 在那些被戾气淹没的夜晚,他一直在拿它发泄。白天缝好, 晚上扯烂, 一天复一天。
    某天早上醒来, 它不知怎的竟出现在他怀里。
    脖子开了一半, 一只耳朵掉在地上, 满床都是棉花团。
    它安静地枕着他的胳膊,身体空空荡荡,但毛毛依旧柔软。
    人心好复杂,林晃至今记得那一刻如噩梦方醒,他突然觉得心里难受,很心疼,下意识把小狗紧紧地搂在怀里。
    发泄玩偶变成了陪睡玩偶,他把棉花一团一团地捡回,吹蓬松,填回小狗身体再仔细缝好。
    小姑接他回d市,他带走了那年夏天吃剩的所有杏核,也一并带走了它。
    只把无处安放的戾气留在了老院。
    陈亦司在旁边刷短视频,刷来劲了,突然拍一下他说:“崽,别看娃娃了,看点男人该看的玩意。”
    林晃瞅一眼屏幕上热舞的美女,“不爱看。”
    “那给你找个探店视频,等着啊。”陈亦司手指往上划,划一下,美女,再划一下,还是美女,他手指划出了残影,像在洗扑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