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亭似乎被吵到了,揪着被子翻了个身,没有起床的意思。我走过去,边想要是门后的人是袁学席,我绝对把他按在地上摩擦。
结果一开门,好了,对上一张欠扁的、说要打斗地主的脸。
“嘿!你、呃?你怎么来得比我们还早?不对,你昨晚没回家吗?......没有打扰到你们睡觉吧?”
小秋嘴里吐出的话像连珠炮弹,还往里探头探脑。我撇了撇嘴,问他为什么这么早来。
小秋便压低声音解释道:“沈哥昨天让我们早点来,他很少这样交代我们呢。所以大清早就过来了,我和石唐前面在附近吃了早饭。”
“喏,”小秋抓起石唐的手,早餐袋露了出来,“还给你们带了两份。感谢我吧?”
忽视小秋夸张的挤眉弄眼,我接过早餐,说“谢了啊”,然后迷瞪瞪打了个哈欠,蹲在沈一亭的折叠床前叫他起床。
沈一亭醒来后,与小秋无语地对视,第一句话便是:“没让你们来这么早。”
“哎哟无所谓啦,那什么弟弟还没来是吧,正好!”小秋打哈哈,转眼从包里掏出一盒纸牌甩到茶几上,“来来来,斗地主走起!”
沈一亭、我、石唐:“......”
后续沈一亭跟我说,小秋他们几个经常来得晚,约好早上某点到,都会硬生生把抵达时间推迟一小时。他们全都是夜猫子,还是熬夜就早上起不来的夜猫子。
谁知道这次这么赶早。沈一亭说,他以为至少要到九点。
第86章 一亭妈妈爱你!!
高考结束后,袁学席隔天就带着贝斯去找沈一亭。
袁学席大约是上午九点半抵达工作室,一个尽显积极的时间。
我和小秋、石唐在沈一亭的工作室打三人斗地主,小秋脸上贴满了白条,石唐六张……
而我,今日幸运之星,只在额头上贴了仨!
小秋这把当地主又输了,他简直是个大赌狗,缺牌时硬要抢地主,他经常想置死地而后生,然而也经常失败。
石唐则是农民专业户,牌好牌坏都不爱抢,更喜欢稳妥的合作,顺利取得胜利。
“受不了了,下把我绝对不抢地主了!”小秋脸色灰败,魂魄升天,“你们俩牌那么好,合起伙来欺负我一个!?”
“还不是你非要抢,”我抓起一张纸条往小秋下巴上贴,顺手狠狠多按了几下,牢牢粘住,“我都说我牌不错了。”
小秋瞪了我一眼,“牌好你干嘛不抢?”
“抢了变不好怎么办?”我笑嘻嘻,将牌一扔,全丢给小秋洗。
很快,我们又开始新一轮摸牌,叫地主抢地主……
这一局刚进行到一半,小秋捏着王炸把我和石唐炸了,低头开始苦思冥想接下来的拍该如何打。
小秋思考的时间太长,我催促他“速度速度”,正当此时,工作室半掩的门被推开,我一惊,蓦地一抬头,脸上的纸条还掉了一张。
哦,到了啊?
我刚想说些什么,转眼便看到小秋正慌不迭地把脸上的所有纸条摘光,我沉默一秒,抬头又和石唐对视上,默契尽在不言之间,我们火速做出与小秋同样的动作。
前辈......前辈的脸面不能丢。小秋如果愿意开口,一定会这样说吧。
袁学席看上去很紧张,为了让他更快融入这种环境,我走过去拍他的背,清了清嗓子,和小秋、石唐介绍说:“这是我朋友。”
“你朋友?我知道,”小秋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袁学席,不可置信,“他到底多大了?看上去很学生气,呃......就是那种优质理科生的味道。”
“昨天刚高考完。”我说。
“哦?不得了!未来的高材生,”小秋盘腿坐在地上,掰着自己的脚,抬眼朝袁学席笑,笑中却带有很明显的端详,不过多久,他开口调侃道,“沈哥和我们说过你了,其实他敲定就可以了,我们相信他的眼光。不过既然来了,放轻松,就当玩儿。”
袁学席点点头,说出一个“好”字,又重新抿上嘴。
贝斯往往在乐队音乐中扮演极其重要的角色,相比吉他,贝斯音色低沉有力,主要充当节奏器,驱动并维护整首音乐的体系,可以理解为地基般的存在,像底层不断流动的粗重电流,孤独又寂寞。
在不同的音乐风格中,贝斯也能发挥不同的作用,它让摇滚乐更充满活力和紧迫感,让爵士更深沉,和弦更丰富,柔和且温暖。
袁学席抱上贝斯的一瞬间,理科生的气质瞬间来了个天翻地覆,面对前辈的唯唯诺诺也消失了。
此时的他,潇洒又装逼。
左手按弦,右手勾弦,手指灵活而轻松,按压于贝斯弦之上,勾、滑、击、揉等指法动作在袁学席手上不断变动。
这完全可以称之为一段炫技。袁学席脖子略微前倾,随着节奏不断前后晃动,可以看出他完全沉浸其中,当最后一个音落下,他的手放松一扫,连带嘴角微微挑起,一个眼神给到在场观众。
好,还起范儿了。
结果显而易见,袁学席的贝斯同样俘获了小秋和石唐芳心。
袁学席放下贝斯后,小秋指着他差点就跳起来了,不过他可能突然想到作为一个前辈需要稳重,俞姐不在之后,小秋已经是队里最老的人了,在高三生面前的形象可不能丢。
于是他止住全身的动作,缓慢地摸了摸鼻子,想了半天,我以为他要提什么建设性的意见,结果最后只是嫌弃袁学席那把贝斯太老了,还说回头送他款新的,绝对更能嗨翻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