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整天可山头薅羊毛,可把她累着了。
躺下之前,她还不忘郑重嘱咐元修,“夫君,你帮我看看,那俩人从树林里出来时,是个什么状态的。”
她困了,但幸好,她有个不用睡觉的夫君。
能充当她的临时狗仔。
元修知道林雪竹想看热闹,但他并不知道林雪兰和周申义之前的种种表现,只以为林雪竹想打探那俩人吃饱没有。
于是,很痛快地答应了。
有人当狗仔,林雪竹的心稳稳落地,一个翻身,就再没了动静。
元修则是枯坐了一会,待众人都睡下了,才从指缝里展开一根手指粗细的小纸条。
上书:国库被盗。
他看完,面无表情地捡起一根木柴丢入火中。
那纸条,已夹在木柴的缝隙中,被火烧了个干干净净。
元修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他就说嘛,兖王将他“请”到庄子上之后,并未立刻就杀了他,而是将他绑起,准备用刑。
只不过,还未等兖王说出想逼问他什么时,林雪竹就在院外放起了火。
刹那间,他将纷乱的线索串联在了一起。
回京那日,被扣在皇宫里的人,除了姨母,还有林雪竹。
而要进入国库,需要皇上和户部尚书手里的两把钥匙。
只有那晚在皇宫里的人,才能接触到钥匙。
更不用说,林雪竹一直给他用的御制元气丹,还有那该死的御制迷药,根本不可能是她在皇宫里能轻易顺到的。
再联系到她时不时拿出来的那些来历不明的东西。
还有他们进兖王庄子的时候,那里分明是一派繁荣景象;而他们离开时,到处都破败不堪,好像被人洗劫过一样。
元修合理怀疑,那个偷了国库,在京城中祸害了一大圈,又掏空了兖王庄子的人,就是这位在他旁边呼呼大睡的女人。
只是,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呢?
别说是国库了,就是兖王的一个小小的庄子,都不是普通人能偷空的。
他这个来历不明的夫人,到底会使什么妖法?
还有,她给他喝的水,究竟是什么灵丹妙药,竟能让他的身体,以超乎常人的速度康复?
种种疑虑,充斥在元修心头。
若是放在从前,敢在他面前玩心机,耍手段的人,早被他一盆冷水泼醒,吊起来大刑伺候了。
可现在,这个人是林雪竹啊。
他明知道她一肚子的鬼,愣是连问都不能问。
想到这里,元修无奈地偏过头。
有些无法直视他生命中,唯一对付不了的人。
这时,他发现,林雪兰和周申义从树林中走了出来。
林雪兰发髻和衣衫皆有些凌乱,周申义则一边整理着衣摆,一边抑制不住嘴角上扬的弧度。
元修虽然没与人同房过,却也并非什么都不懂。
见此情景,他厌烦地皱了皱眉,不想再多看一眼。
视线扫过呼呼大睡的林雪竹,他顿时有些心塞。
合着这女人明知道那两人钻小树林是干什么去了,还让他看着,并且要转告她那两人的状态。
这女人是脑子有大病吗?
竟然对这种不齿之事有那么大兴趣!
元修无语望天,深深吸了一口气。
这才让自己的心绪,缓慢地平静了下来。
第二天清早,林雪竹揉着惺忪的睡眼坐了起来。
觉还没完全醒,她便含糊不清地问:“狗仔,哦不对,夫君,你昨晚看见什么了?”
元修听她第一句话就是问这个,气不打一处来,不动声色道:“没看见。”
林雪竹睁了睁眼,没什么表情地瞄了他一眼,又望向林雪兰那边。
见林雪兰依偎在周申义怀里,睡的不怎么安稳的样子,林雪竹笑了。
什么也不用说,她都懂了。
“你懂什么了?”元修眉头差点拧成一个大疙瘩。
林雪竹坏笑着道:“就是男方很满意,正在熟睡补充体力,而女方嘛,估计要做恶梦了。”
毕竟,谁对着一张如纸片人般惨白的脸看一晚上,都难保不做恶梦。
她分析得还挺透彻。
元修气得咬牙切齿。
然而还不待他说什么,头顶突然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哎呀下雨了,晾晒的东西赶紧收一收啊。”
林雪竹整个人跳起来,迅速把陆默拍醒。
然后反应过来的陆默,又赶紧拍醒了严大和胡家三兄弟。
严大拍醒了马嬷嬷和翠儿,翠儿又拍醒了顾贞娘。
七个人陆陆续续往马车边冲,一顿手忙脚乱的忙活以后,才算是把车上挂着的零零碎碎都收进了车厢里。
不过这样一来,车厢里要是想坐人,却也是不太可能了。
“小孩和身子弱的尽量往里挤。”林雪竹反应快,把草席板举起来,顶在了自己和元修的头上。
第108章 我想再买一辆马车
小雨淅淅沥沥,终是不停。
原本在旷野上扎营的流放队伍,转移到了小树林里。
然而避雨没多一会,官差敲响了铜锣,示意众人上路。
虽然怨声一片,但没人敢反抗,只能不情不愿地冒雨前进。
林雪竹一家都尽量挤在马车里。
其他人则是戴着草帽披着草席,冒雨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