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无奈的?声音自门中响起,“衿悠看起来?有些疲惫, 先让她进来?吧。”
熟悉的?白衣从门后出现,父亲站在门前, 眼中笑意?一如既往:“辛苦了?, 衿悠。”
衿悠站在原地,心跳如同擂鼓一般占据着她的?思想, 一时间竟不知道下一步应该做什么。
脑中传来?的?晕眩让她不自觉地大口呼吸着,企图让自己混乱的?思绪平静下来?。
冷静下来?, 月见里衿悠。
在场景变幻之前,自己曾在不远处见到过一只眼睛,那应该就是幻术的?源头。
父亲和老师已经死?去,沉迷在幻境中毫无意?义。
她应该回到现实中去,回到战斗中去......
回到......
她应该......与谁战斗?
她要去的?地方,是哪里?
“衿悠。”肩头忽然?传来?压力?,衿悠条件反射地退开,却见到了?自己母亲的?脸。
“怎么了??”母亲还是一副熟悉的?淡漠模样,“叫你去隔壁村子问点东西,你这?是又把自己弄迷路了??还是见到人压根没敢上去说话?”
啊,原来?自己刚才说的?回去,是因为这?个吗?
也是,她的?家,不就在这?里吗?
忽略掉心中那一点违和感,衿悠挠了?挠头:“大概是……没敢说话吧,人有点多。”
两道女声同时叹了?声气,其中还夹杂着一声轻笑。上泉子衿没有再多说,推着她进了?院门。
老师在她靠近的?时候便转过身去,准备提前一步进门。衿悠望着那道黑色背影,忽然?下意?识地快跑几?步,拽住了?她。
在新谷七泽转过身的?那一瞬,衿悠忽然?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恐惧,好像自己下一刻就会失去她一样。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明?明?在自己的?记忆里,老师从她有意?识开始就一直在教导她练功。即使嘴上再怎么嫌弃,六年来?也从未离开过。
“哭什么?”直到新谷七泽出声,衿悠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抱紧了?面前的?人,眼泪也将面前的?衣物浸湿。
“咦惹,居然?哭成这?样,”上泉子衿凑近衿悠,仔细打量后将一条手帕扔到衿悠脸上,“怎么个事啊,带的?糖果被人抢了??”
衿悠捞下头顶的?手帕,胡乱擦掉眼泪:“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了?!”
“对对。哪怕是三?岁小孩,给颗糖也不会像你一样哭成这?样了?。”新谷七泽接过话头,补了?一句。
衿悠说不过这?两,只能放开新谷七泽,转而去拽自己父亲的?袖子。
她没有注意?到的?是,她的?身形慢慢变小,最?终回到了?自己八岁那年的?样子。
一切好像都没有变。老师教她练功,父亲下山去购买晚餐所需要的?蔬菜,母亲在一旁不时说几?句风凉话,还顺便煮了?杯茶。
“您为什么会煮茶?平时不都是喝奶茶的?吗?”大汗淋漓的?衿悠好不容易结束了?训练,在自己母亲对面坐下,却只能小口地喝着已经被温好的?白水。
据她所知,上泉子衿只有在待客的?时候才会象征性地煮上一壶茶。
上泉子衿眼皮都没抬一下:“奶茶?那是什么,你研究出来?的?新东西?”
衿悠一愣:“那不是您......”
还未等她问出心中的?疑虑,月见里佩悠便赶了?回来?。
父母去准备晚饭了?,衿悠也被新谷七泽拖走清洗身体。半晌,四个人坐在一起,准备享受今天的?晚餐。
如果这?样的?幸福能一直持续下去,该有多好?
在昏黄的?灯光下,衿悠忽然?冒出了?这?样的?想法。
拿着筷子的?手一顿,衿悠对自己的?想法感到些奇怪。
好像从今天开始,她的?脑海中就一直有着两种想法。一种让她留在这?里享受一切,而另一种,她还有些听不清。
她只是有种感觉,自己不应该属于这?里。
虫鸣自屋外响起,衿悠站在窗边,看着已经黑透的?天,有些疑惑:“父亲,你今天不用下山巡逻吗?”
“巡逻?为什么?”月见里佩悠收拾碗筷的?手一顿,带着些疑惑地看过来?,“这?个时间点,镇里应该会有专门巡逻的?人。”
“那不是更危险吗!普通人对上......”衿悠急切地反驳,却在一瞬间卡壳。
镇里选出来?巡夜的?人,不说有多么厉害,至少面对一般的?危险,还是有可以?抗衡的?能力?的?。
他们都对付不了?的?,是什么?
是什么会在夜晚出没,以?捕食人类为生?
内心的?迷雾渐渐散去,衿悠握紧窗棂的?手也渐渐放松下来?。
“衿悠,你今天有些奇怪。”新谷七泽在她身边站定,手背探上了?她的?额角,“不舒服吗?”
感受着熟悉的?动作,衿悠并没有拂开那只手,只是在熟悉的?温度离开时,小声地说道:“我该走了?。”
那句话带了?些颤音,还包含着哽咽,衿悠甚至不确定面前的?人能不能听清她的?话。
但他们都听见了?。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新谷七泽最?先作出反应,“我陪你去。”
“衿悠,出了?什么事吗?”月见里佩悠也来?到她面前,“说说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