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有那么贵。”酷拉皮卡浅笑着锁上地下室的门,他说:“费用的事情派罗不用担心。”
厨房里正热着炖菜,混杂着食物香气的热气弥漫开, 酷拉皮卡和派罗两人分工明确地把晚餐准备好,晚餐的菜式很简单, 炖菜还有沙拉, 外加一篮刚出炉的热乎乎小面包。
“我其实刚才都听见了酷拉皮卡在地下室的声音,你没必要说善意的谎言, 因为你所做的选择我都会支持的。”派罗说,他的笑容纯粹而温和,酷拉皮卡握着勺子的手收紧,派罗还在说着,“我只是希望我不会成为酷拉皮卡的累赘。”
“不是的——!”酷拉皮卡打断派罗的话,“派罗不是累赘。”
甚至可以说是因为伙伴的存在才支持他走到现在的,他尽量控制自己的语气,“我是说,派罗是我很重要的朋友。”
派罗顺势转移话题,“今天有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吗?”
酷拉皮卡想起在花车旁遇到的人,有着如同白雪般美丽长发的少女,他抿抿唇,“有遇到一个人,有点奇怪的家伙。”他的直觉告诉自己,你绝非普通人,更像是身上满是谜团的危险人物。
“能够让酷拉皮卡有这种评价的人……有些好奇呢。”派罗更乐于见到不被复仇恨意裹挟着的酷拉皮卡,“是个怎样的人呢?”
“说不上来的感觉,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她很危险。”他忽然有点后悔和派罗提起你了,就像是在他心里埋下一个好奇的种子一样,虽然你并没有表现出对他的恶意,而且……他总觉得你们似乎是见过面的。
他和派罗有一个共同的秘密,或者说是他们都认为两人都有一个伙伴,早在他们儿时,酷拉皮卡就一直询问父母,族地里就没有别的孩子了吗?
母亲莱拉对他说,“族地里的孩子酷拉皮卡不是都已经见过了吗?”酷拉皮卡从小的记性就很好,他可以记住窟卢塔族所有人,包括那几个与自己同龄的孩子。
但是、他的记忆似乎出现了错乱,这是不对的,他明明记得应该还有一个孩子的,可真要让他描述对方的长相亦或是姓名,他又说不出一个字,多么奇怪,他是那么坚定地相信对方的存在,可又拿不出一丁点的证据,这对他而言无异于折磨。
而后来与派罗成为朋友后,他在无意间提起这位“不存在的朋友”,派罗却激动地抓住他的手,“酷拉皮卡也会这么想吗?我一直以为只有我一个人……”
窟卢塔族里的大人都告诉他们,这很可能是他们想象出来的朋友,最有学识的老学者安慰酷拉皮卡和派罗的父母,“小孩子的想象力总是很丰富的,有时候幻想出玩伴也很正常。”
听到学者用哄孩子的敷衍语气这样宣判事实,酷拉皮卡气得都露出了火红眼,他拔高音量,“不是的!那个人也曾存在过的!”
学者接着追问:“那么你能说出那个人的名字吗?那个人的长相?性格?”
一向伶牙俐齿的酷拉皮卡却在此刻哑口无言,因为他记不起关于对方的一切,可这又是为什么呢?
直到灭族,直到他在血海里找到奄奄一息的派罗,后者从昏迷中醒来后忽然对酷拉皮卡说,“我好像感受到那个人了。”
派罗因为失血过多而面色苍白,但他却是笑着的,“在我差点死掉的时候,有什么东西替我挡下了致命一击。”那个时候他已经在死亡边缘徘徊,长刀刺穿胸膛,却没有想象中的疼痛。
“这个,也许就是对方送给我的礼物吧。”他醒过来的时候手里就多出一枚破破烂烂的御守,颜色是竹青色的,上面印着竹子的图案,“这是突然出现的,我能确定以前我并没有收到这样的礼物。”
至此,他们终于有证据证明那位想象中伙伴是真实存在过的。
时间回到现在,酷拉皮卡主动中止这个话题,他的面色凝重,“我们还是不要聊这个了吧。”
派罗看了眼酷拉皮卡带着几分拒绝意味的表情,“嗯,好。”
*
奇犽是在雨势变大前返回酒店的,他目前可以排除那位金发少年的威胁,而且正如亚路嘉所说的,或许他的确不能试图控制出现在你身边的人,否则他这种行为和大哥伊尔迷有什么区别呢?
想到这里,他不禁一阵恶寒,真没想到他差点就要做出伊尔迷那样的行为了。血缘的联系居然会在此刻体现出来。
回到酒店后他先是回房间换了身衣服,原先那套衣服上面不免沾着些许水雾,他换好衣服后走到你的房间门口。
敲了敲门,没人应声,他便打开门,房间里只开着一盏床头灯,亮度调到最低,你和亚路嘉都在熟睡中,亚路嘉占据你的怀抱,画面温馨。
亚路嘉隐约醒过来,半梦半醒地对奇犽说:“哥哥你回来了?可可睡得很熟呢。”
奇犽走到你的床边,亚路嘉小声地问:“结果怎么样?”
“没什么威胁。”他言简意赅地回答,“我只是……差一点就要变成伊尔迷那副样子了,真是恐怖。”他居然有一瞬间能够明白伊尔迷为什么总是试图控制你的一切,是因为太喜欢了吧?
可是,喜欢就能成为这么做的借口吗?比起这个,他果然……还是希望你能有恣意张扬地生活。
他把脸埋入你的掌心,小声地道歉,“抱歉……”
*
你不太明白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但是早上醒来的时候你感觉到自己差点就要窒息了,睁开眼睛一看,好家伙,三个人挤在一张床上,而你恰好是在中间的那个倒霉蛋。